遗训
“隋将军,虽然不是很想在这个时候惹你恼,不过你可以带我下去吗?”
“……”隋钦无奈,拽着她的手腕,毫不费力跃下了房檐。
双足又踏上了坚实的土地,她稍稍松了一口气,抬头望向他那向来冷毅的面孔,一种未曾体验过的伤情划过心间,瞬间又被即将见到母亲的喜悦冲散。她鼓起勇气,冒着十分危险贴近了他的脸颊,终于只是说了:“再见。”
梁珑一觉醒来,便看到不复昨夜轻妆简服的萧宛容色焕发坐在她的床边。
“阿宛妹妹,你还真是说到做到啊……”
虽然萧宛不会聒噪人,但是她时时刻刻凝视着梁珑也足够让人心生惧意。梁珑只得一边梳洗、换衣、吃早饭,一边和她讲着自己如何离京的原委。
“……然后我便同梁辰那个无耻小人,一同出京了!”梁珑终于讲完,已经日上三竿,“该吃午饭了。”
萧宛阻住她的去路,道:“我要听的不止是这些。”
“哪有那么多好说的?”梁珑对她道,“你不是也知道我去了秦州吗?为何不对我说,你是何时开始监视我的?”
“阿宛妹妹,反正你如今也闲得很,总听我说多无聊?我离京的时候,还都说你要被册为皇后呢,短短数月,你已经嫁做人妇了,我很是好奇啊,发生了何事?”
作者有话要说: 嗯,明天要去拔牙了,这篇发出去时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已经拔完了吧。祝福我自己。
☆、遗训
发生了何事?短短数月,不仅仅是她一人人生的颠覆。霜月之变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甚至如今在那幽深的禁宫之中,连皇帝都无踪影可寻。她回忆起那日,是玉甯告诉她梁珑去了秦州的消息……
歆寿宫中终年燃着檀香,即使站立于宫门外也能衣带染香。萧宛来了片刻,前去通传的宫女见是太傅府病弱的大小姐来了,连脚步都快了些。
不久宫门终于复又打开,前来迎接的是太皇太后的贴身侍女玉棉。玉棉向萧宛行了个礼道:“贵女随奴婢进来罢。”
萧宛回了礼后二人才进入正殿。
宫女帮她掀开防蚊虫的纱帘,她甫一进入,便觉得一股清凉的寒意。太皇太后虽然已是耳顺之年,素来却颇为怕热,虽然已是七月流火,歆寿宫中仍旧放冰。她无暇顾及那身体上微微的不适,下拜道:“臣女参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歪在榻上细细打量她,脸色不悲不喜,萧宛觉得过了好一会后,太皇太后才又开口:“你怕冷罢?叫她们把冰轮撤了。”
“是。”玉棉忙招呼着那些转动冰轮的宫女们退了下去。
“多谢娘娘关心。其实臣女的病已经好了大半,不然也不敢抱着病躯来面见您。”萧宛道。
太皇太后这才抬开了眼皮,审视着她,叹了口气,道:“前日你弟弟来了,跪在哀家面前说了一车的话。哀家也没细听,只听得一句,说阿显那孩子果真给你订婚了?”
她心中一惊,果然是问这事。太皇太后在宫中过了这么长的年月,可不是像他人那样好糊弄的。
她面露赧色:“是。”
“怪不得他不敢来见我。”太皇太后面露不豫,叹气道:“你们兄妹二人,在哀家病的这半年,做的荒唐事太多了!”
她眉心一动,难道太皇太后如此神识清明,将她这个隐藏在后的始作俑者也认了出来?
她皱眉道:“姑祖母训诫的是。前些日子阿宛病得昏昏沉沉,只知道哥哥延医问药,却未曾深究为何一时间有如此多大夫来为阿宛诊治。”
“是哀家老糊涂了。倒也不怪你。”太皇太后又叹了口气,道:“只是这燮州太守之子的门楣,真的太低了。”
她小心翼翼站起了身,走到了太皇太后的身边,软软的身子略微倚了倚,“娘娘,阿宛的婚事,哥哥他确实专断了些,可是阿宛却不怪他。请您想一想,我们没有了父亲,您当时也病着,陛下也已经立了皇后,他还能有何办法呢?”
见太皇太后的眉头舒展开来,她顺势坐在了太皇太后的身边,又道:“如今父亲不在了,阿宛一个孤女,除了哥哥还能听谁的呢。”
太皇太后将她最疼爱的孙辈揽入了怀中:“虽是这样说,可是……你们的婚期可定了?”
“定在了明年。虽然陛下不准为父亲服丧,可是我和兄长想着,起码还是过了今年。”她道。
“好孩子,这样很好。”太皇太后想到了侄子那充满阴谋而不明不白的死,眼底闪过一丝恨意:“正好这么长的时间,你可以再仔细想一想这门婚事。这段时间贵妃她们一直在帮哀家抄写《华严经》,你若无事,也抄写一卷罢。”
她愣了愣,应承下来,起身行礼告别。
“阿宛等等。”太皇太后低沉的声音忽又响起,“你祖父选的那三个嗣子,都半道折回广陵了?”
她平静道:“听说是的。”
“其实哀家也不赞成萧公的这个决定,这三个嗣子的事情也没有命人深查。不过,萧公已经告诉哀家,年底他要亲自入京,你们还是想想如何应付他罢。”
出了歆寿宫,她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贵女,太皇太后她信了么?”楚月扶着她慢慢地走着,低声问道。
“大约信了一半,否则也不会让我抄经了。”她道:“不过比起太皇太后,眼下还有更大的麻烦,祖父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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