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半途更改,先前心思便都白费,且越是难得的果实,摘取品尝才越甜美,实不必急在一时,致得不偿失。
仅是气势收敛,他整个人便又变回温文儒雅,招来下人取温帕为她净手,又重以不容抗拒之势握在掌心,袖摆落下将二人紧密相牵的手尽数遮盖,
他举步往外走,边侧首与她低语:“知你得了乐趣必废寝忘食,故,朕便来与你一起,岳阳野味虽鲜,手艺却差了一筹,朕命人备了全宴,邀若儿一品。”
他说的亲昵体贴,安若却心中一滞,岳阳野味鲜美只有秦如意与她说过,当时在场还有陆铎与车夫,她不意外他会知道,只是心惊一言一语他竟都听在耳中。
路上窗帘未起,不知去向何处,安若仅能感觉到马车直走转弯,现下天色已暗,路上行人渐少,未做伪装也不怕被人记到,有心想掀帘探路,然左手一直未被松开,而他自上车便闭目养神,是以直到马车停下,她都不知到了何处。
宗渊适时睁眼,目中深邃有神,看她一眼,轻轻勾唇:“走吧。”
已到了这里只能静观其变,安若已镇定下来,任他牵下马车,然当落地抬头的刹那,她蓦地头中轰鸣,身体已自发退后奋力挣扎,猛然望他的目光充满惊怒!
第50章
亭台楼阁随处可见, 奇花异草也有处可寻,可那金碧辉煌,威严耸立的重重高台庙宇, 除了皇宫,这皇权至上的时代何人敢如此私造?!
安若脑中嗡鸣, 气息急促, 自他表明身份以来, 从未言及入宫之事, 她只以为此次一如先前是在某处清净之地, 却万万没想到他会带她突然进宫,
她全无防备, 以致方寸大乱, 皇宫磅礴浩大,可她只觉压抑窒息,一直以来她让自己假装不在意一举一动都处在他人的监视之下,取乐般笑看她的徒劳挣扎, 尽量的从容,要谋而后定,可一切粉饰太平,都在此时此地在突然土崩瓦解。
宗渊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这种惊惧抵抗,甚至比他们初见时她身处绝境更要强烈,脸颊苍白,红唇失色, 被收敛的锋刺却猛然张开, 像是被逼到绝境但有风吹草动便要奋不顾身一般。
下意识的反应便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如此排斥, 是对入宫,亦或是,对他。
早在她对天子不敬惊呼时,随侍的宫人便齐刷刷无声跪地,虽十指相连,四目相对,然二人心中各有思量,气氛一时僵持凝冻。
付出越多的人,往往最先妥协,而自遇到她开始,宗渊便一直在为她破例,为她亲喂汤药,纵容宠爱,教她授她,依她纵她,衣食住行全权过问,处理明面暗中一切于她不利的人与事,
她想要自由便由她男装立世,随意在宫外走动,她想要逃,便哄着陪着她玩你逃我追的游戏,
甚而现下,掌中手指冰凉僵硬,眼眸灼灼望来时如临大敌的防备模样,他亦是怜惜她从前受了苦,才不得不变得现而今草木皆兵。
且,这副不再伪装,鲜活灵动充满了磅礴活力的模样,仿佛将他感染,自心尖开始升温,发烫,流至四肢百骸。
帝王气势岂是寻常,他只收敛威势柔和下来,这一片灯火璀璨却寂静无声之地,便倏然活通。
高大伟岸的身躯主动上前,将僵硬戒备的女子强势揽抱怀中,安抚轻拍,“皇宫而已,便令你如此受惊?”
温暖好闻的怀抱及宠溺的语气不仅未叫安若放松,反而更心神戒备,发泄出来方才无事,而压抑越深,待到爆发之时,才更为可怕。
她已察觉到他温文儒雅的表象下,极其强势的掌控欲,更知道他一直视她为闲来逗弄所在,那半月之期不仅是让她愿赌服输的期限,更是他最后愿意忍耐的期限,哪怕他极有可能言而无信,哪怕她根本逃脱无门,但只要有丁点机会,她都要去尝试,而在此期间,便要尽可能的维持眼下,这虚假脆弱的和平,
惊愕褪去,理智回笼,正如她在维持平静,他既想要她心甘情愿,也绝不会突然毫无征兆叫她入宫,而今天到此,应是另有安排,
如是想通,安若慢慢放松,假作无事,“我生在乡野,皇宫威严,毫无准备乍然见之只觉满心惧怕,您若先与我提前告知一声,我也不至公然失态。”
宗渊哑然失笑:“如此说来,倒还是朕的不是了,”
一方有心一方有意,行在月下,走在璨道,十指相交并肩而行,从后面看,当真一对璧人,似天造地设。
应是早有安排,一路深入到一座二十阶高,檐坐瑞兽,坠着玉铃的六角亭,除宫灯引路未碰见任何人,安若心内稍松,但警惕半分不减。
也因此,过于紧张所致胃腹酸涩,而面前摆满了碟肴精美,散发着浓郁香气看得人食指大动的山珍海味,她却无半分胃口。
“凝汁露乃御膳房采时令瓜果精酿,胜水甘甜,优茶细润,赏心悦目,开胃解腻,若儿品鉴一番,可得你喜欢。”
夜风温煦,或清甜,或浓郁的花香随风飘荡,绘侍女擎杯透玻宫灯下,淡红色液体澄晃在洁白瓷盅之内,红白分明,依恋缱绻,果香悠扬,美妙绝伦。
安若再无知,也知花前月下与一男子饮酒意味什么,又或可能发生什么,温软的手指轻碰酒盅,她抬起眼帘,看向他,摇摇头,“先前胃腹受累,久不食寒凉辣物,汁露是好,却是无福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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