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安若静下心来,尽量忽视身旁无处不在的帝王威势,眼观台上,口中说道:“既圣上也言以势压人胜之不武,那便将您手下能人都撤掉,且如圣上所说,此为你我之事,便无关身份地位,仅仅是你我二人。圣上知我心思,却不阻挠,想是觉有趣味,然全权掌控总归平淡无味,而未知却可叫人兴致愈重,既都是趣味,何故舍优择劣?”
安若转头看他,目含挑衅:“圣上若敢,便与我打赌,不依外势,是终如我愿,还是遂您之意?”
宗渊的城府怎会中她如此直白的阳谋激将,但不让她闯这一遭,以她的性子永远不会释怀,她既想玩,陪她便是。
深邃的眸中笑意不减,却未答先问:“想与朕作赌,仅靠你三言两语未免异想天开,如你愿如何,遂朕意又如何,既为赌约,便要有期限,彩头。若儿要赌,赢面为何,又以何为筹码做注?”
第41章
安若不卑不亢, 镇定相对:“你我意愿,便为字面之意,期限便为一个月, 我别无长物,筹码只有圣上或会从赌约中获取的乐趣, 此虽看不到摸不着, 然天子一悦, 再是珍贵无比, 不知此注圣上满意否?”
安若根本毫无筹码可言, 她赌的不过是他对她的一时好奇, 及高高在上的掌权者对地位悬殊者不自量力挑衅的自大, 若他应了, 于她便是意外之喜,
如他不应,她仍可以徐徐图之,而无论应与否, 于他都毫无损失。然帝王心思高深如海,便她想的再好,只要他不为所动,一切都皆为枉然。
舞台上的轻歌曼舞早已无人在意, 安若看着他屏息等待,被温热包裹的手指忍不住蜷缩,下一瞬,便忽听一阵开怀畅笑。
越与这女子相处, 便越获意外之喜, 从前若是一时兴致,那么现下已有喜爱, 且宗渊愿纵着她宠着她,除她本身有令人高看的品性,而她知他身份后,未诚惶诚恐,卑躬屈膝,或阿谀谄媚的从容气度,亦占其一。心境一变,此时再看,自无不满意。
“若儿不愧能算得一手好账,知你今日不快,此约便作为补偿,你以此为注,朕应了。不过,朕有改。”
安若心中大喜,眼眸骤亮,竟比一旁的琉璃灯还要耀眼夺目。但还未最终敲定,仍需冷静按捺。
“圣上欲要如何改?”
轻而易举将主动权拿回手中,宗渊慢条斯理道:“虽是你我之事,然朕掌国家大事自无闲暇时时看顾。故,一,朕可应你在元京之内不以外势压你,你需出得元京三十里而未被发现。二,若要赶路且不受奔波之苦,热夏寒冬不可选,便从明日起,十五日为期。上述两点,若你做到,便算你赢。当然,你若中途反悔,朕自敞怀欣待。”
虽同意赌约,他的神情语气分明胜券在握,安若并不意外,二人悬殊天堑,她连与他讨价还价的筹码都没,只是十五日,她答应安流光的事还完不成,且不论成功与否,哪怕他只将这当做一场游戏,她却要认真对待,做好一切准备,如此一来时间委实太紧,
“也要有时限,三十里一个时辰内找不到便算我赢,空口无凭,立字为据,再盖印章,”
她抬头欲再言,却被他摇头制止,宗渊给她机会已是额外恩宠,自不容她讨价还价,且应下此约归根结底是要她心甘情愿在他掌心之内肆意生长,而非本末倒置,真的要放她离开。
他生而为王,从来只有要不要,无需强自忍耐,他若要,便她再不情愿也得委身承之,甚而他有足够的手段叫她心甘情愿的主动奉上,只不过他不舍伤她,但也不会再等多久,这个期限,也是他给她接受的最后期限。
安若抿唇放弃再与他争辩,但并不气馁,今日一谈已是意外之喜,与其懊恼时间不够,不如珍惜时间务必不浪费一时一刻。
宗渊虽未看她,却知她所想,悠然开口:“若儿得了想要的,也莫要过河拆桥,而事亦不可操之过急。既想行走天下,必要知之各地习况,方才那支飞仙霓裳,便是传自陵南,而其地百姓便多能歌善舞,也以此为生。你且记得,大到一城,小到一家,必有一唯其有而他人没有,且闻名遐迩可后继绵延之处。天下万工皆同,为何有人不需费力便可日进斗金,而有人拼死累活却只得铜板一二。谋生二字,实大有学问。”
安若迫切的心被他不紧不慢的话语吸引,不知不觉便静下心来,确实,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贸然前往,实不是明智之举,而谋生二字,仅够温饱过得狼狈是生,衣食无忧悠然度日亦为生,在拥有足以匹配的能力为前提之下,正确选择同样重要。
不论他为何要告诉她这些,无疑都是于她有助。既抱以学习之态,安若便静下心来,专注于眼前一场接一场,或言语不同,或戏曲杂艺,或话本演绎,或风貌笑谈之上,途中不明之处也以请教之姿向身旁无所不知的男子求问,至最后,她沉浸其中,直到一切结束都还意犹未尽。
今夜这场投其所好,不仅她满意,宗渊亦觉满意,月已中天,夜意微凉,亲手取来披风为她系上,重牵起被他暖得同温的手时,她也未有反抗发觉,嘴里还在念着方才见那奇人大变活人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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