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6
富豪商贾不说,就说这城中官员,想要一见圣颜也不是轻易之事,而今沈老病体愈重,已经卧床几日,又有传闻道是天子闻听大忧或可会纡尊亲临,虽不知真假,但与沈家交好总是利大于弊。
听下人来回又送走了一城中官员,沈留风灰白的脸上愧色愈浓,他颤巍巍站起本就半悬的身子,朝对面深深施拜,苍老沙哑的嗓音满是自责羞惭:“草民惭愧,一介白身却借着圣上之名得了诸多不应之便,实在是,实在是羞愧无颜啊...”
流淌着淡淡药味的院子里忽响起两声轻笑,音色低醇,磁性优雅,又带着与生俱来的雍容尊威。
“沈老半生为国效力理应受到优容,南江官员常来孝敬也无大错。”
他说的轻松随意,沈留风心中却咯噔一下,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一字之差便能引得人生翻覆。天子所说看似无怪,可偏偏后半句用了错字,并无大错,那不还是有错?
天子说此,是无意,还是有心?
想到此沈留风只觉一股冷意从头蹿到脚,灰白的脸又煞白了三分,却不敢再就此解释,只忍着胸痛强笑道:“为国效力本就应是我辰朝子民应尽之务,倒是叫圣上纡尊降贵不远千里,来看草民这副行将就木之躯,草民深感荣幸,却又深觉不安,若因我之故,累得圣上劳累,草民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宗渊抬手虚扶,深邃的眸中平静无澜:“沈老虽不在朝中任职,却也是天子半师,天地君亲师,敬重师长乃天经地义,老师不必如此自谦。前日朕所提,不知老师意下如何?”
天地君亲师,自然是君在前,师在后,沈留风顺应颤颤巍巍站直身,肩背却仍稍稍向前佝偻,以示敬畏:“圣上纡尊降贵来看草民,草民与沈家已是感恩不尽,只草民家中三子无一成才,怎能以此无才之躯入得朝堂?人贵有自知之明,草民那无才三儿,能延沈家香火,沈家子孙能借辰朝盛世安居一生,草民便心愿足矣。草民铭感圣上隆恩,却还恳请圣上,收回成命。”
宗渊垂眸看他,声色未变:“既如此,那便赐沈府为平安侯府,此事朕意已决,沈老莫要再做推辞。”
得一候位,便从一介平民一跃而成权贵之列,享侯位俸,本应是光耀门楣天大之喜,可沈留风却觉胸中发堵,冷汗直流。
元辰帝突然远下南江前来看他已经是意料之外,却不仅要送沈家人入朝为官,最后竟还赏了侯位?他何德何能让经天纬地的天子如此顾念?
天降大喜是好,可这喜若是太大,那就是非好即坏了。
片刻静声间,陆铎快步前来,停在云底晴山无纹长袍男子身前垂首报道:“启禀主子,沈家二公子求见。”
“何事。”
“说是贵客到府,为谢您屈尊探望沈老,欲于今夜在府中设宴款待。”
宗渊推开滴水未沾的御赐白玉杯,长身而起,垂睨身形不稳的沈留风,屈指示意下人上前搀扶,淡笑道:“设宴款待倒是不必,陈呈最擅顽疾,老师便安心养病,不日朕便会启程返京,临行前,与尔君臣再宴不迟。”
说罢挥袖免他下拜恭送,便转身龙行而去,院内仿若影子无声侯立的侍卫无声快步跟上,瞬息间,显见清贫的方寸小院便蓦地一空。
*
回往碧湖别院的路上,宗渊坐在车内闭目养神,忽地淡淡发问:“都叫了谁。”
陆铎骑马随在车外,两分心神放在安危,八分心神都放在车内,听闻此莫名一问,瞬间意会:“回主子,南江知府,官僚,守城裨将,城中豪绅皆在应邀之列。”
话音落下马车内莫名安静,片刻后才有听不出喜怒的声音淡淡传出:“沈家公子,好大的面子。”
“他知道朕的身份了。”
陆铎心中倏紧,道:“回主子,沈老不曾对沈家言明您的身份。”
宗渊不再开口,须臾睁开眼拿起桌上加急奏报,“叫周腾跃过来见朕。”
“是!”
*
张娘子说的果然不错,红霄阁里的药确实非同一般,除了双手内面被木板割破留下的斑驳伤痕,手背上光洁白皙,她从前打工时手心留下的薄茧都几乎不见,被人盯着一天数次涂抹膏药,喝汤药,泡药浴,短短五日下来,真如她所说,浑身上下如同美玉无瑕,几乎不见瑕疵。
安若站在铜镜前,看着自己洁白莹润的身体没有半点喜色,褪去了薄茧的双脚娇嫩无比,只是多站了会便觉脚跟刺痛,若要逃跑,这样的身体根本难以支撑。
张娘子虽说没在她身上用什么手段,可却从不让她有一人独处的时间,门外窗外日夜守着身形健壮的奴仆,这个房间她自住进来起也一次没能出去过,
而且不知是不是她太过敏感,虽然现在没有感觉不对,但这屋子里燃着的香,抹的膏,喝的药,泡的浴,都总觉得不简单,可她现在受制于人,便是想要防范也没有机会,在敌众我寡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一味反抗除了打草惊蛇让自己受伤,百害而无一利。
在他们手里她无计可施,但离开他们的看管范围再寻机脱身便容易得多,而且,若是所料不差,机会应不远了。
安若一如前几日配合顺从,便连婆子拿进来在她面前展开的,露着腰身只有裹胸遮臀,外罩同色橘红色薄纱勾丝衣裙,她也面不改色任人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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