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安若迎着她灼亮坚定的眼眸,蓦地浑身战栗,心头大震。是为她能在这个对女性处处约束的自我觉醒,与敢于挣脱的惊憾。更是为她踯躅独行在这个陌生束缚的世界中,寻到同道中人的惊喜。
不为是否能做些什么,只为在这世间尚有一人可以与她思意相通。
而她,不再孤单。
任胸中翻江倒海,安若只露出从未在此间展现的从心笑颜,光影斑驳的绿荫下因而陡然粲亮,那是不掺杂任何阴霾顾虑,纯然,舒畅,真心的笑,如何不叫所见之人惊艳,难忘。
“我尚有诸多不足,不敢比称圭臬,却与尔同心,固所愿也。”
花荫下的女子气息明亮笑颜动人,朱唇开合不时颔首,目光专注,可见相谈甚欢,精擅唇语的宫人几乎同时将交谈之语逐字报来,
宗渊听着,目光自始至终落在那罕见明媚的笑颜上,眸色渐深,至那双只属于他的素手再次被人握住,更近若抵肩,将乎贴面,未执镜的手随意挥动,却带冷肃之意,随侍的宫人立时快步退出,不多时,相谈甚欢亲如姐妹的二人便携手朝院门走去。
*
许是今日畅言抒怀,平日淡静的女子周身都散发着轻松愉悦的气息,便连床笫间都比平日更从容舒展了些。
她本就生得一副该是千娇万宠的娇丽容貌,又以精心贵养,整个人便如初绽的娇花彻底盛放,只这惊艳一幕本该由他亲自催化,却竟叫外人捷足先登。
陆府一直与她书信往来,宗渊是知道的,她无亲无故,心防深重,克制内敛,除与自己共处时鲜活灵动,独处时难免孤寂,如今看来,能叫她心中舒朗,旁人些许心思也可不予计较,
且牵挂越多,便越如树根盘地,扎得越深,越难割舍。
“今日闻听何事叫若儿如此开怀?”
宗渊摩挲拍抚她覆着薄汗轻颤的玉背,蕴着餍足的眸,凝掠过湿润颤颤的殷红眼尾,娇艳脸颊,定在那吐息香馥的微肿红唇,嗓音低哑,
安若喉中干紧,身体疲乏,鬓发周身皆覆了细汗,满身粘热,只想快些恢复体力洗漱休息,无心多想,便闭着眼随意答道:“只是见优-陆姑娘身心皆大好,心中感慨,”
轻软的气息时轻时重的佛在颈边,如用最柔软的羽毛在心尖后脊轻挠,宗渊气息骤重,麻意瞬间掠遍全身,结实的肌理滚烫紧绷,危险的火光猝然在浓暗的眼底点燃,喉结滚动,嗓音越发暗哑,“既得你眼缘,日后可多传来陪你,”
话顿,忽然感慨,又莫名深沉:“只可惜,叫若儿如此开怀之人,非是朕...”
随即,不等眼睫颤动的女子回应,已再次俯身下去,
“唔-”
安若未及细思他话中含义,尚未平复的气息已又被夺了去,她蓦地睁开眼,下意识便躲避推拒,只她现下浑身酸软,岂是体魄强健势不可挡的帝王对手,不消时,满室旖旎。
第63章
地砖森凉, 由跪地的单膝源源浸入四肢百骸,然更为霸道的帝王威压却令人浑身血液凝冻。
陆铎跪在案前,低垂的脸庞却因帝王的无声火烧般滚烫, 乃是羞愧,无地自容!
皇令在手, 精卫齐出, 当真是掘地三尺竟未查到星点消息, 莫说陆铎督办多少大小案件, 便是此次随行的精卫个个亦是可独当一面的好手, 可就是如此多的能人, 明察暗访却倾数铩羽, 那被天子护宠的女子, 竟仿佛凭空出现,寻不到半分蛛丝马迹。
幸而红宵阁遗存的奴仆私心藏匿,方获知了些许可用之物,否则, 他们一行,当真是愧对皇命,无颜面君!
呈放国朝大事的御案上,一件长约尺余, 袖短不过肘,看得出清洗但仍有褐色污痕的白色小衣。一条与天空同色,前后皆有暗袋,由上至下逐细不足腕宽, 仿佛将女子纤纤长腿括下而制的蓝色长裤, 一肤粉色两带指宽,下坠碗状绣粗糙镂空花样, 一片同色巴掌大小,虽从未见,但可想应是亵衣衣物被摊开摆在黑色缎布上。
天子御案无人敢窥,修长的手指仍掀布将私物遮盖,再拂至白衣蓝裤摩挲衣料,与石家母子供词绘制基本相同,虽样式怪异,衣料罕见,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只若她果真是只穿着此衣出现,必然极受瞩目,却偏偏除那母子二人再无人见过,
宗渊垂眸再次看向供词,淡声开口:“山上如何。”
随帝王出声,殿中威重的气息陡然一松,陆铎却不及松口气,便再低下头,“回圣上,臣等将石家母子所说之山,及附近所有山林寸寸搜寻,皆未发现任何有用之物,臣等无能,有负皇命,请圣上降罪!”
宗渊微眯了下眸,忽而看向左侧宝架上的火铳,想法奇特,不惧世俗,行事大胆,衣物怪异,识国中密器,知药瘾何解,
若儿,你到底是何来历。
“安一姓有何消息。”
安虽不算僻姓,但普天之下此姓族也算极为显见,就算猜到她当时那番与家中走散的说辞乃假话,但宁有一丝可能也不可错漏。
天下百姓皆存档于户,且分门别类,要调一姓出来不算难事,便天子密令密查,勒令官吏也轻而易举,遂此事难却难在要将这些安姓之人的来历关系,有无与夫人相联,相近,一一核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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