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安若不是铁石心肠,不论用心多少,真心多少,被如此高高在上的掌权者执着相待,若无动摇时刻,未免自欺虚伪,可,也仅仅如此了,
他们的交集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来到这里更非她本心所愿,她可以调整心态适应在这里生活,却从未想接受这里的情爱。他这般身份家世,不论现在或后世,都从不在她考虑之内,
而帝王身侧,有的不仅是荣华富贵,更伴随着阴谋倾轧,随时可能丧命。
安若不喜欢复杂,更不想将性命置于颠簸不由己所控之中,她到底自私也自我,若果真当情爱与自我比重时,她必当毫不犹豫选择后者,更何况,未有深情。
放纵终归被理智压下,安若彻底冷静下来,微微发散的黑瞳凝神坚定,二人实在过近,不仅气息可闻,张唇便可触碰对方肌肤,这般相拥之姿,这般亲昵温存,如何地暧昧丛生,
“情非我愿的开始,再多的用心都是于事无补。我虽落入你手,却与甘愿无关。既非甘愿,强人所难,必心生怨恨。圣上知我曾陷囹圄,对迫我之行深恶痛绝,刨除身份地位,你现下所为,与那些人何异?”
她的唇柔软微凉,开合间仿佛在颊唇边若有似无的亲昵啄吻,清香之气亦随她喉舌震动蔓延飘逸,宗渊如被蛊惑,眼眸微眯,唇角微扬,却寒,
概因她的话,她的心,何其冷情狠心呐,
宗渊用心良久,初衷,自不想得她怨恨。寻到她踪迹时,他可以不惊动她,予她些逍遥时日,再循序渐进谋她甘愿,
只可惜,她与他皆有各自执念,正如他不会放她离开,她亦不会放下逃离,这场赌约不仅他注定食言,她亦如此。
而他纵容,终还是抱有一丝她会回转之念,却侥幸终究不可取。故他明知带她回宫从前一切都可算白费,却未犹豫做了,
事已成定局,她总该面对,而得到与失去,便是二人心结所在,既她如何都不愿改变,再如从前依纵已毫无意义,那便看看,破后能否立。
他微转头,猛地将那如石如刀的软唇截下,掠.夺,侵.占,直至她无力抵挡,任由施为,方柔情辗转,各自退回,却抵着彼此,眼眸深邃,嗓音深沉,低哑:“若儿坦率,朕爱之,亦望来日你心意转变时,亦如此。”
安若蓦地瞳眸大睁,气息仍急促,忽心有所感,热意在周身蔓延,骨髓血液却冰寒凝冻,他凝望而来,撤去深邃,展露强势的眼眸亦在清晰告知她,
可真当将要面临,纵她再多沉着,身体都紧张到难以自控的发起抖,自发的极力抗拒,刚侧开却再被封堵,挣扎再被轻松压制,
宗渊碾着她,眼眸深邃,温柔强势,谆谆善诱:“朕与若儿几番亲昵,你纵非情愿,可以你脾性,若真当深恶痛绝,岂能忍静至此?朕强行留你乃出于喜爱,而此前诸贼,则出于恶,如何能相提并论。而若儿你所恶,所拒,实是出于抗拒本身,而非是朕,只是你执念太深,已然混淆,不愿承认。”
“你性坚韧,聪敏果敢,你知蛰伏待机,能把握时机,撑得住艰难险阻,做得到因地制宜随机应变,而你我之间并不至玉碎之地,只要坚持不懈,谋而后定,一切才都可有转圜。”
“若儿只需问己,甘心否?”
意味深长的话落,怀中女子明眸怔愕,人已被打横抱起,转身间衣发飞扬,转瞬便隐入床榻,层层云纱帐幔垂下,殿门合拢,红烛闪烁,不甘被强势镇压,唯余抵死缠绵。
第56章
春宵苦短日高起, 从此君王不早朝,
这般贪恋优柔之念,宗渊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应在自己身上。
怀中人娇软温香, 乌发满枕,半露的侧脸艳如海棠, 美不胜收, 背对着的耳后颈下, 痕迹点点, 可见如何被人疼爱。
等待许久的夙愿得偿, 食髓知味犹不能及, 虽餍足愉悦, 人却是轻抽手臂, 未有半分迟疑起身,衾被滑落,松散薄透的寝衣下,肌理结实精健的胸膛颈边, 几道淡红抓痕陡泄靡狂,他却仿若无觉,侧身撑臂垂望,须臾, 轻掖被角,翻身下榻。
同一时刻,榻上双眸紧闭的女子缓缓睁眼,许是睡的不好, 虽面色莹光, 眼下却有淡淡青色,眸中雾滟明明灭灭未有半分倦意。
帝王朝服威严繁琐, 宫人手巧伶俐,数人各司其职,半柱香不到便冠服妥当,时辰临近,宗渊却返身回到内殿,越过屏风,金丝楠木精工细雕价值连城的千工拔步床内,纱帐静垂,安然静谧。
轻挑床幔,冰丝衾被下曼妙背影仍是离开模样,细听气息,平缓悠长,可见人还睡着,昨夜累极,她又曾伤了身底,该是渴觉,
宗渊轻提袍角侧身在床头坐下,微倾身,手刚触及肩头,忽觉掌下身子蓦地紧绷,宗渊眸光微动,唇角已扬,随即双手施力便将欲逃的女子轻松拦下,转过身来,
安若挣脱不得,干脆松了力,头却偏着,神色淡漠,全无不久前才缠绵过的情韵,双眼更是紧闭着不愿看他,耳与感知便越发的灵敏,察觉他在靠近,察觉他的目光流连,
床榻虽已打理,然二人卧榻如斯缱绻,再有床幔相隔,仍有未散之气萦绕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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