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家的侯爵已是第三代,季青的兄长袭爵时就会减等为伯爵,如没有军功加持,怕是难以维系章家如今的局面。但如今四海升平,哪还有多少立军功的机会,恐怕季青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想要走科举之路。”陈熙摸着下巴分析道。
“可听那姓袁的说的那些话,季青好像没什么读书的天赋吧?”江逸对朋友最大的好意就是这句话是个问句。
“呃……”陈熙也实在没办法硬给留级生辩解,但还是努了努力,“或许是还没有开窍?”
“好了。”章季青拍拍手,走回两人身边的时候,酒楼的掌柜也才刚赶到,足见他对付这几人有多轻松。
江逸看着走廊上东倒西歪的袁文良一行人,又看了看惊慌失措的酒楼掌柜。
这帮人被打了肯定是不会赔钱的,他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了一张银票,递给掌柜并叮嘱道:“这是五十两,权做打坏了桌椅板凳的赔偿。记住,别报官呀!”
然后在掌柜的愣神中冲章季青和陈熙招手,“还等什么,快走呀!”
说罢就拉着两人要走。
地上的袁文良见他们要走,虽知道拦不住人,但还是挣扎着爬起来,且不忘放狠话:“章季青,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别以为我找不到武昌侯府!”
章季青听了后停住了脚步。他因是自己非要来国子监上学的,作为条件答应过母亲绝不惹事。若真被他告到侯府,怕是又要生出一些事端来。
江逸见他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立刻明白了章季青的顾虑。
他眉头一皱,冲上去又踹了一脚把袁文良再次踹倒在地,生气地说:“先撩者贱的道理不懂吗?自己嘴贱打不过还想去告状,我给你指个地,安平街庆国公府和长公主府你随意找一家,小爷江逸,你自去告去。”
众人一听竟是这个恶霸,不说其他几人,就是袁文良也脸色大变。
他是皇后的亲侄子,哪怕没见过江逸,听说过此人暴打四皇子的事迹。
刚才放狠话的气势一下消失地无影无踪。
“咱们走!”江逸得意地招呼章季青和陈熙。
这打完人扬长而去的样子,跟经典的电视剧反派差不多,活脱脱一个嚣张跋扈,气焰飞扬的纨绔子弟样。
三人刚走到楼梯口,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转身走到袁文良面前。
蹲下来威胁道:“哦,对了,今天的事要是被发现了,不管是谁告的状我都当是你做的,我们要是被罚了,你也别想逃脱!还有,别让我见到你再找季青的麻烦。记住,小爷姓江名逸,要找茬我随时奉陪!”
他说完后站起身,准备转身离开。
“哼,我们江小爷好大的威风!”
一个冷冽的声音带着隐隐的怒气响起。
走廊尽头雅间的门突然打开,江逸就这样被迫与他哥来了个不期而遇。
江慎冷着脸从门里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一白衣男子。
江逸定睛一看,这不是今天上午刚见过的国子监司业吗?
场面一度变得十分尴尬。
第19章
此时此刻考验的是江逸的应变能力。
他看了一眼他哥后立刻捂住胸口重重咳了两声。
“咳、咳…”
然后运用已经在实践中锻炼地非常熟练的变脸技能,摆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指着被他踹倒在地的袁文良委屈地对江慎说:“大哥,你看他们这么多人围殴我们三人,要不是我躲得快,你现在看到的就是躺在地上的我了。”
“你……”袁文良第一视角见识到了江逸的变脸本领,又听见他说了这些颠倒黑白的话,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哈哈,瑾和,你这弟弟真是个妙人儿。”
江慎还没说什么,纪连云先被江逸逗笑了。
这纪连云就是国子监司业,与江慎是景元十二年的同年,江慎是一甲状元,纪连云则是二甲头名的传胪。
他生得一副风流才子的样貌,当年若不是遇上了江慎那一届的神仙打架,恐怕也能得个一甲名额,可惜最终只得了二甲头名。
虽是同期,他年龄却比江慎大了不少,已经年过三十。因此次见面是私事,所以方才并未按官职称呼江慎,而是用了更亲近的称呼。
两人一人是刑部郎中,一人是国子监司业,本职工作没有太多交集。
纪连云心里亦清楚江慎今日约他的原因。深知若不是因为江慎幼弟入国子监进学,怕是难得有机会得到平日里孤高冷傲的瑾和公子的相邀。
方才在雅间,江慎说得含蓄,言称弟弟人虽聪慧机敏,但因自幼体弱,家人怜惜而少有约束,因而在学业上不甚了了。
又暗示江逸在家时更是父母溺爱,未受过一点苦,怕是受不得国子监绳愆厅那些重罚。称其若是违了规矩尽可告到他这,但要是一味重罚,伤了身子,让端仪长公主闹到圣上面前就不好了。
说了那么多,其实话里话外的意思就一个,江逸顽劣,恐不会太守规矩,国子监的师长们要罚可以,但不能太重,还需知会他一声,否则长公主闹起来他们这些人都别想好过。
纪连云也不是没耳闻过这位江家二郎的名声,况且前日才听顶头上司祭酒大人交代,江逸的事,那是太子都要过问的,他们国子监哪敢真把这些世家子弟给罚出个好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