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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姊姊了是不是?”寒烟高兴得一把搂住如意,在小丫头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眉开眼笑地重复道:“如意,叫姊姊!”
——真的是盼星星盼月亮啊,如意学了好久终于叫出了姊姊来!以后跟泊舟斗嘴的时候,可不怕再被他拿“如意会叫哥哥不会叫姊姊”的屁话给噎得无话能回击了!
如意在被寒烟抱得两脚半不离地面的状态下,胖胖软软的小身子干脆往下一出溜,全身重量都趴到她姊姊怀里,用白嫩嫩的小手指抠着鼻子道:“姊姊?”
......这抠鼻子的行为实在有损形象,但是无伤大雅,无伤大雅。
寒烟笑着管桂枝要来绢帕给如意擦鼻子,被如意左扭右扭地躲避着,小丫头边锲而不舍地拉着寒烟,嘴里边“嗯嗯嗯嗯”个不停。
泊舟蹲在地上捡七零八落的棋子,正伸胳膊去够掉在矮榻底下的一颗白子时,忽然在一阵矮墩移动的声音中听见寒烟问了如意一句:“去哪里?”
待泊舟捡出棋子站起身,正好看见如意牵着寒烟的手往屋门口去。
“主母不让她再出去玩耍了,”泊舟把捡起来的棋子扔回盒子,追过来帮忙拉了一下如意,问寒烟道,“她这是要去哪里?”
被如意拉着一根手指的半弯着腰的寒烟诚实地耸肩摇头,沉吟道:“大概是要去厨房找花姨姨?”
在两位哥哥姐姐的疑惑不解中,方才还拉着寒烟往外走的如意突然站在原地不动了。
她抿着小嘴,眉心微蹙,一副正在办大事的认真模样,惹得寒烟和泊舟满目疑惑地对视一眼后,又齐刷刷把视线落在如意那变化莫测的小脸蛋上。
三人站在屋门口静默着,桂枝也立在旁边,门外细雨缠绵,这场景活像一副生活画里的小画段,须臾,桂枝吸吸鼻子道:“什么味道?”
憋了好一会的如意终于舒服地、奶声奶气地喟叹出声:“啊~”
泊舟:“......”
寒烟是在如意再一次张开胳膊朝她扑过来的时候,失声大叫着朝厨房那边跑过去的,“花姨姨!如意把臭臭拉在裤子里了啊啊啊!!!!”
穿着尿兜的如意不解地扭脸看泊舟哥哥,原地不动道:“姊姊?”
好一阵鸡飞狗跳。
在救援赶来之前,泊舟蹲下身来坐到地上,同时把如意抱得横趴在自己腿上,以保证小丫头不再乱跑。
看着委屈巴巴的小丫头,她泊舟哥哥忍不住宽慰小可爱道:“是你寒烟姊姊太夸张了。”
如意仰着小脸,乖巧地眨眨眼,然后“噗”地一声放了个气......好臭。
桂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泊舟被如意光速打脸,噎了下,慢条斯理地找补道:“还好,比你方才抠鼻子委婉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阅览。
常妈在桌子上摆了一溜各式各样的橘子,挨个儿介绍说:“这是丑橘,这是耙耙柑,这是沃柑,这是橙子,这是……”
这分明是对一个脸盲之人发出的来自灵魂深处的考验,考验我不认得哪个是橘子……
呐,如意来喽。
100.当大事者
容家主从数人,自天光未亮时驱车来到温家新宅,至晚间用了暮食又逗留些时候才乘车离开,彼时温离楼在司台当值尚未散班。
歆阳眨眼就要进入四月份了,细雨淅淅沥沥下了整日,傍晚时候似再也隐忍不住般突然转势变大,花春想到家后雨势更凶几分,不过撑着伞从家门口行至起卧居,身上的衣衫鞋袜就都已被打湿。
如意被阿娘抱在怀里,小毯子好生包裹着身子,睡得香甜安然,到家了也浑然不觉。
白天容显手持利刃闯了空门,即便是做戏给有的人看的,但青荷不知道这其中的真相啊,她大抵还是有些不放心,跟着进来屋后四下看了看,低声提议道:“奴婢去点点家里东西?”
花春想刚把如意放到小丫头自个儿的小卧榻上,还没来得及应答青荷的话,如意就两眼一睁,张嘴露出齐整整的小奶牙,一脸“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的乐呵,冲她阿娘抓抓手手问好道:“靓靓呀,哒?”
这小丫头可爱,每每睡饱起来既不哭也不闹,还会笑着跟身边的人问好,这是让花春想在点滴中感受到幸福的诸多事情之一。
“咦?如意睡醒了呀。”如意娘隔着被子抚如意的小肚子,如意长长伸了个长个子的懒腰,然后就挺着肚子翻身,自己爬起身来搂住阿娘胳膊求抱抱。
花春想顺势抱住女儿,扭过头来继续跟青荷说话,道:“上午时候改样和巧样不是已经回来过一趟了么,若有物什丢失,她们自然就说了——哎呦!”
花春想正说着话,被活泼好动的如意一头顶撞了下巴。原以为如意会磕疼,谁知如意直接仰起脸来伸手给她阿娘揉被她撞到的下颌。
胖乎乎的小肉手哪里会揉,但即便只是捂着花春想的下巴捏两下,这样的小惊喜也足可以让她这个当娘亲的得瑟高兴良久——在她和容苏明比谁跟女儿更亲的时候。
容苏明回来时几乎已是深夜。
夜雨声繁,夜色浓稠,江上返潮加上雨水整日未断,导致空气里混杂的泥土与江水的腥味颇为浓重,甚至感觉走到哪里都是触肤可感的潮湿,无端让夜归之人有些心情压抑。
门房的扎实给开的家门。宿民之坊有宵禁,往来时须持令以通行,温离楼差遣武侯持缉安令送容苏明安全回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