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56
她张口喊了一句:“师父......”
张敬抬起手,拒绝听她的辩解,“我想听听小林的答案,你不想听吗?”
面对张敬的追问,林鹤梦又想起了林澄净的字字句句。
——你难道愿意耽误她一辈子?
……你不要害她。
是啊……他的心思,见不得天日,更不该拿出来害了她。
他扯了扯嘴角,语气生硬:“我也不过是猜测,没什么凭据,说出来恐怕会惹得她生气。”
“小颜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你说来我听听,说不准我也认识呢?”张敬笑面虎似的句句紧逼。
“或许是她从前的一位老同学吧,我也只是猜测。”他平静说。
颜籁脑子里晃过很多种想法,连林鹤梦可能凭空给她捏个“心上人”出来都想过。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以为是林澄净。
那一刻,她脸色都青了。
“老同学?”张敬看向颜籁,“是有这么回事吗?”
她已经骑虎难下,只能僵着脸发出一声模棱两可的“嗯......”
张敬说改天把人带来给他见见时,颜籁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扯着脸应付过去的。
两位师父送走后,颜籁站在林鹤梦面前,就拗着头问他一句话:“鹤哥,你是帮我找理由,还是真觉得我喜欢林澄净?”
她声音带着倔强和不甘,和她对视良久,他眼睫颤动,说:“林澄净和何挺,其实都挺好的,我希望你能自己做决定,不要被人推着走。”
他多好,像个正儿八经的兄长那样为她考虑长远。
她却像吞了一只活苍蝇,“所以你也觉得我跟他们都挺合适?”
“满满,只要你喜欢的,都是好的。”
语气轻飘,梦一般。
喜欢一个人会拼命把她往外推吗?
颜籁扪心自问,她做不到,她没有那么胸怀宽广。
什么情况下会拼命把一个人往外推?
当然是不喜欢的时候。
她手指抖了抖。
伤心了,她脸上反而没了神情。
木木地看着林鹤梦。
他那双一往而深的眼眸常常这样注视着她,时间久了,她就把他的这份与生俱来的多情眸当成了真。
林鹤梦从没见过她在他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
眼神是陌生的。
一种不安在他心头浮起,他想拉住她的手臂。可她轻轻往后退了一步,手臂也往后一收。
她说:“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他想追问,可颜籁只是在他面前抿出一个笑容,一个很浅的笑容。
她垂下了眼眸,将所有的情绪都敛下,恍惚地转过了身。
她每往前走一步都能想起了他们从前的故事。
是小时候他将自己背在背上,满山野地带她疯跑。
是明媚的黄昏,她倚靠着他的臂膀小睡,他用手指轻轻捋过她的鬓发。
是外公走时,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肩背。
是不久前他还将她背在身后,宽厚的肩膀撑起她的所有分量。
她突然不明白,自己对林鹤梦,真的是爱吗?
还是习惯?就像他对她一样。
或许只是她太习惯他了,太依赖他了,于是错误的认定自己是爱他的。
在工作中,她不感情用事,下午的工作会议,她静下心做了一番准备,主动提出了自己此前关于嫌疑人范围的看法,有理有据做了说明。
这一次,警方倒是认真地考虑了她猜测可能性,还商议了按照她的思路再调查一遍。
她今天的工作不重,一整天都呆在小会议室里和张局还有陆科长从之前拍摄的金身像的照片还有此前相关的资料做信息的提取和汇总,也是便于工作完成后写任务报告。
小会议室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她师父一边看资料一边握着钢笔在笔记簿上写着记录。
陆文谦翻阅着历史资料,手下书页不时沙沙作响。
颜籁从笔记本电脑后抬起头,透过宾馆发黄的玻璃窗往外看去。
视角不过一隅。
高大的树木露出一角的黄绿色,对面就是一栋有些老旧的居民楼,灰白色的外立面,及腰高的护栏,不宽敞的阳台挂满了衣物。
外往上看去,是被白云遮蔽的蓝天。
一大片一大片的云像被撕开的棉花糖,在空中漂浮着移动。
其实日子都是一样的,树叶会落,云会走。
今年看到的树叶和去年的不一样,今天看到的云也和昨天的云不一样。
万事万物都在朝前走。
外公走了七年了。
她和林鹤梦也分开过三年了。
都不再有她想的那么痛。
人该识趣的。
十六七岁的暗恋是一桩美谈。
到了二十六七还一意孤行。
太累了。
日光渐渐下落,橙黄、淡紫、薄蓝,如打翻的水彩盘泼落在天际一线。
太阳落下了,云被烧了起来,晕出一片红光,像是白日在黑夜来临前最后的绚丽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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