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康熙的掌中娇_分节阅读_第143节
康熙低头又看了那枚令牌两眼:“子清如何看待?”
每个世家大族都会有自己独一无二族徽, 这族徽会制成旗帜, 也会制成令牌, 这样做的唯一作用,便是能够辨别身份。
而这枚令牌上的图腾, 正是赫舍里家族徽。
一提起赫舍里氏,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太子, 谁让赫舍里氏是太子的母族呢。
只是自索额图被囚禁之后,赫舍里氏一族虽然还有太子在,但在朝中的势力经过康熙这么多年的打压,早已不胜从前。
可话又说回来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每个家族都会有自己的底牌,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会知道是什么。
正因如此,若真的是赫舍里氏派人刺杀的十三贝勒,那也不足为奇。
曹寅态度仍旧恭敬:“回皇上,这件事,奴才怕是不好开口评论。”
他与十三贝勒有亲,不论怎么说,总归是不对的,倒不如什么也不说,任由皇上的疑心自由发挥。
瞧着曹寅谨慎的样子,康熙叹了口气:“也罢,朕知你顾虑,你既然不愿意说,朕也不逼你。不过这令牌一事,除了朕与那些侍卫,还有谁知晓?”
小十三知道吗?
曹寅清楚康熙想问什么:“奴才以为,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轻易透露,所以并未告知旁人。只是……”
犹豫了下,曹寅还是道:“只是奴才觉得,十三贝勒未必就一点察觉都没有。”
要是曹寅斩钉截铁的说十三贝勒不知情,康熙倒是要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
但他没有,反而神色语句无一疏漏,格外自然,康熙也就信了:“罢了,小十三一向聪慧,遇刺的又是他,想来他不会什么都不知道。”
至于这令牌……
康熙眯了眯眸子,既然心中早有决定,又何必在此时犹豫不决?
曹寅不知康熙心中所想,以为康熙说这话,是想把这事儿大事化小,不免直接问道:“请皇上恕奴才斗胆,敢问皇上,如若刺杀十三贝勒的人,真的与赫舍里氏有关,那您……可会给十三贝勒一个公道?”
康熙心里怎么想的,那是他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决定,可要是旁人逼问,他就不怎么高兴了。
只听康熙声音阴沉道:“子清这是不信朕?”
曹寅掀起袍角利落的跪下:“奴才不敢。奴才斗胆托大,作为十三贝勒的舅舅,在看到十三贝勒伤重,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的时候,奴才既是心疼,又是庆幸。心疼十三贝勒受了如此重伤,险些性命不保,庆幸不论如何,最起码十三贝勒还有命在。”
“不止是奴才如此,想来贵妃娘娘也是如此心情,十三贝勒是贵妃娘娘亲子,贵妃娘娘的心疼必然比奴才更甚,不然也不会因为担忧十三贝勒,身子至今都未曾好全……”
曹寅的一番唱念做打,让康熙的神情变了又变。
当舅舅的,当额娘的都这般心疼十三贝勒,没道理亲生阿玛一点儿不心疼,连个公道也不愿意还。
康熙只觉得自己心里赌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行了,你去湖州办差也辛苦了,早些回去歇着吧,至于旁的,朕自有决断,跪安吧。”
曹寅顿了下,顺从的退下:“奴才告退。”
有些事情过犹不及,点到即可。
殿里没了旁人,康熙晦涩的眸子里酝酿着狂风暴雨,很是骇人:“去细查太子与赫舍里氏。”
“嗻。”
竹帘微微晃动,没见人影儿,却听到了声音。
梁九功站在角落里低着头,见怪不怪。
皇上很少动用身边的暗卫,每次动用就是有大事要发生。
他记得上次动用暗卫,还是皇上得疟疾的时候。
本以为那时凭着太子的所作所为,皇上高低得废了太子,谁知一眨眼这么多年过了,太子还是太子。
只是太子这位置,是一日比一日不稳了。
这次要是十三贝勒遇刺的事真的是太子下的命令,恐怕就算他是太子,也不能轻易善了。
昭贵妃娘娘再在皇上耳边吹一吹枕边风,那威力不可小觑。
得知十三贝勒回来,曹玥本是想亲自去看自己儿子,奈何还未来得及出门,康熙就来了。
见曹玥打扮得体,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不禁一笑:“朕就知道你在宫里坐不住。”
曹玥瞪了康熙一眼:“若是不亲眼看看小十三伤势如何,妾今晚怕是难以安枕了。”
小十三没回来的这些日子,她几乎是夜夜做噩梦,一会儿是如意口吐鲜血,被毒死的画面,一会儿是小十三胸口中箭,倒地不起的画面。
这两种画面日日回荡在她脑海中,令她心惊肉跳,不得安稳。
康熙侧身站到曹玥身侧,亲自扶着她的手肘:“所以朕来接你一起去看小十三。”
梁九功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伺候了几十年的皇上如此细心体贴,且体贴的对象还是昭贵妃,早就习以为常了。
在这宫里,后宫嫔妃那么多,能真正让皇上用心的,也只有昭贵妃了。
不过他若是男人的话,对于昭贵妃这样既有美貌,又有才情的女子,他也是抵抗不住的。
曹玥会心一笑,望着康熙的眸子柔情似水:“好。”
就在帝妃二人去十三贝勒院子的路上时,住在十三贝勒周围的阿哥们就一窝蜂的过来探望,个个儿都带着上好的药材,什么百年人参,灵芝等。
阿哥们来了,兆佳氏便不好与阿哥们共处一室,借口为十三贝勒熬药退了出去。
太子阴鸷的眼神把十三贝勒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见他虽是受了伤,但面色即便苍白了些,精神却是好的,不免在心里暗骂。
“十三弟此番也算是有惊无险,可见十三弟福泽深厚,至于身上这伤,想必养两日也就好了。”
雍郡王闻言,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十三弟遭了这么大的罪,几经辗转才平安归来,怎么从太子的口中说出来,如此的轻飘飘,不足让人挂心?
他本想替十三贝勒说两句,奈何雍郡王隐晦的瞧了瞧太子阴郁的神情,到底顾虑太子,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雍郡王有顾虑,十贝勒却没什么顾虑,他大喇喇道:“太子爷您是不是眼神儿不好啊,明明十三弟伤的不轻,差点儿丢了性命,怎么您却说养两天就好了?不是爷瞧不起太医院的那群废物,就算是养上一个月,恐怕十三弟也难以好全。”
十三贝勒眼底隐着笑意,为了防止自己忍不住笑出来,他握拳抵住唇,虚弱的轻咳了几声,也算是间接的配合了十贝勒说的他伤的很重的话。
太子被十贝勒公然顶撞反驳,脸上挂不住,厉声训斥道:“老十,注意尊卑,孤是太子,你是贝勒,连个郡王都不是,也敢顶撞孤?”
因为事败,太子心里不安,才会再三强调他是太子,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安慰自己,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与那等庶子之间的差距,可谓是天壤之别。
十贝勒本来就是个混不吝的,他没有野心,自然也就不在意自己行事会不会被人忌惮,听太子这么说,十贝勒当即嗤道:“爷眼下虽然不是郡王,以后总会是的,可有的人啊,眼下地位是高人一等,但殊不知登高跌重,说不准以后连贝勒都不是。”
十贝勒是没指名道姓,可在场的人即便再蠢,也不至于听不出来十贝勒的言下之意,太子自然也听懂了。
正是因为听懂了,他的话又戳中了太子的心窝子,使的太子的眼睛瞬间红了,两手紧握成拳,极力忍着心头升起的怒火。
九贝勒瞪大了眼,看着十贝勒一脸不屑的表情,有些不敢置信,他也就一夜没见老十,怎么老十这张嘴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胆子也大了不少,还敢当众讽刺太子?
直亲王转了转眼珠子,高声赞同道:“十弟这话大哥爱听,世事无常,这以后的事儿,谁又能知道呢。”
这话一出,算是彻底的捅了马蜂窝,太子眼睛红的几乎能沁出血来,拳头再也没忍住,趁着众人没反应过来,接连打了两拳出去。
一拳打在了直亲王的嘴角,另一拳则是打在了十贝勒的眼睛上。
直亲王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挨了打后还反手擦了把嘴角的血丝,一脸不可置信。
直到十贝勒也挨了一拳,他才反应过来,也不顾什么尊卑了,紧跟着一拳打在了太子的后脑勺上。
十贝勒自然也不肯吃亏,于是和直亲王两人一起同太子打了起来。
十三贝勒气急,忙挣扎着从床榻上起来,却又因为动作过大,碰到了伤口,疼的又坐了回去。
他一边捂着胸口上的伤,一边冲满脸呆滞的其余阿哥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太子他们拉开啊。”
雍郡王等人连忙上去拉架,谁知混乱之中,拉架的也挨了打。
都是天之骄子,谁愿意平白无故挨打,自然是要打回去的。
这下好了,原本是三个人的打架,瞬间演变成了阿哥打群架,只有雍郡王自个儿老实耿直,就算是被打了,也一心拉架。
结果到了最后,却是这个耿直的人被打的次数最多。
第183章
在角房亲自看着药炉子的兆佳氏听到屋里的动静, 倏地站起身往外走,正欲去瞧瞧是何情况,就在这时, 康熙与曹玥相携而至。
兆佳氏也来不及进去, 三步并作两步低头迎上去, 跪地请安:“儿媳给皇阿玛和额娘请安,不知皇阿玛与额娘驾临,儿媳有失远迎,望皇阿玛, 额娘恕罪。”
曹玥扬了扬脸, 竹影忙上前扶起兆佳氏:“不妨事,皇上和本宫是来看小十三的, 为了让小十三安心养伤,本宫特意没有叫人提前通禀。”
安慰完兆佳氏,曹玥的眸光越过兆佳氏看向屋里,听着屋里闹出的响动, 她拧眉道:“不过这屋里怎么这般大动静,这还如何能让小十三安心静养?”
康熙也跟着皱起了眉头:“是不像话了些。”
兆佳氏神情犹豫, 侧头看了紧闭着的门窗一眼, 小声道:“诸位爷在里面。”
曹玥眉梢一挑,抓住了个字眼儿:“诸位?”
兆佳氏低头, 讪讪道:“是, 太子爷, 直亲王,雍郡王等诸位阿哥爷都来了。只是不知为何, 里面会如此……热闹。”
她纠结犹豫了一会儿,实在是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才憋出了热闹二字。
得了答案,曹玥拉了拉康熙的袖子:“皇上?”
康熙冷哼一声:“梁九功。”
梁九功会意,手中拂尘一甩,扬声喝道:“皇上驾到———昭贵妃娘娘到———”
一声尖细的通传,成功的让屋里安静了下来。
不过片刻,门被打开,康熙大步跨了进去,一眼望去,自己的儿子除了躺在床榻上的十三贝勒外,个个儿鼻青脸肿的。
康熙气急反笑:“你们可真行。身为天潢贵胄,竟然在自己弟弟的屋里打群架,还都伤成这个样子?”
众阿哥跪在地上低着头,都跟哑巴似的,心虚的不敢开口。
十三贝勒半撑着身子,白着嘴唇道:“回皇阿玛的话,都是儿臣的错,是因为儿臣,诸位兄长才会闹成这样,请皇阿玛责罚。”
说完,十三贝勒撑着身子的手臂失了力气,人又重新跌回榻上。
曹玥轻呼一声,也顾不得康熙还在问罪自己的一干儿子,直接叫了跟着他们一起过来的孙太医:“孙太医,你快去给十三贝勒看看。”
孙太医应了一声,提着药箱到床榻边跪下诊脉,又掀开十三贝勒白色亵衣,解开裹着伤口的白布仔细看了看伤口,最后重新为十三贝勒上了药,再把白布给裹回去。
做好这一切,孙太医抚着胡子道:“启禀皇上,贵妃娘娘,十三贝勒这伤是严重了些,但好在并未伤到心脉,好好调理几个月,也就无甚大碍了。”
曹玥落了一半儿的石头在听了孙太医的话后,终于全落了下去:“如此便好,日后十三贝勒的身体,就劳烦孙太医了。”
孙太医闻言,胡子微微抖动,并未应下,而是用眼神请示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