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求爱
可笑的是,萧谙反倒想和他缓和关系了,但感情这事儿又什么时候是一个人说了算呢?他胸腔里那颗死物已经不会再为情而动,更不会再分心去猜萧谙爱或是不爱。
赌局已然开盘,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乌舟能将他所说之事办好……此事急求不得,结果究竟如何,想必不日便会知晓了。
第五十七章 ·求爱
杏儿用涂药棒在玉罐里搅合了两下,挑出一坨药膏,边在徐京墨背上的伤痕处细细涂抹着,边说着:“大人,这是奴婢根据祖上留下的方子特地调制的玉肌膏,能够去腐生肌。大人不必忧心,涂抹几次后,身上这些痕迹就都会消除了。”
距离受刑已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徐京墨身上的皮肉伤已大多都愈合了,不过,留下了很多交错纵横的伤疤,杏儿前几日偶然看见了,觉得甚是刺眼,于是一直想帮帮他。
徐京墨自己不大在意这些疤痕,只是杏儿有心,也不好拂了她的好意,只好任她折腾了。杏儿服侍在他身边一直尽心尽力,尽管知道他和萧谙之间的事,却体贴地不听不问,丝毫没有轻视之意。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知道杏儿是个好姑娘,虽说有时胆子小了些,但那也是人之常情——试问这天底下又有几个人不怕死呢?
杏儿动作利落,很快就为徐京墨的后背上好了药,后背顿时一片凉丝丝的。
徐京墨还没说话,就见杏儿绕到他身前,要继续给他涂药,徐京墨连忙截住了她的手:“剩下的我自己来。”
徐京墨将药接了过来,自己在身前草草涂了,他垂着眼,状似不经意地道:“杏儿,我这几日不知道怎么了,夜里总是睡不好,能不能给我做些安神的药丸?最好是那种吃下后,能让人一夜不醒的。”
“这个不难,大概一两日就可制好。”
徐京墨想了想,又特意嘱咐道:“这种药丸若是用料太温和了,对我没什么效果,麻烦你制药时药量加大些。还有,最好再辅以桂花蜜,做成糖丸的形状……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太苦的东西。”
杏儿应了,等徐京墨涂好药后带着东西离开了。年节里她常常系着一条红色的围领,上面滚着一圈白色的兔毛边,看起来灵动可爱,很是喜庆。
徐京墨看着她的背影,就不由想起了容音,也不知道容音现今过得如何……大抵她是这世上,为数不多会为他伤心的人吧。
这么想着,徐京墨的心里生出些愧疚来,原本他打算在辞官离京时带上容音,如今他却是身不由己,成了流落的亡命徒。若是再带着容音东躲西藏,反而是耽误了她,只能等他逃出去后,寻个机会给容音报平安了。
徐京墨盘算着乌舟离开的时间,今日已经是第五日了,按照他们的约定,无论是否有结果,乌舟都会在今夜回来一趟。
于是他燃了一盏油灯,在屋内看书打发时间,谁知乌舟没等来,倒等来一个醉鬼,在外面用力地拍门,弄得徐京墨心烦意乱。
刚一开门,就见萧谙满身酒气地扑了过来,紧紧地挂在他身上,嘟囔着说:“好烦……”
“你别来和我耍酒疯。”徐京墨皱了皱眉,试图推了几下萧谙,朝外喊道:“尹昭,尹昭?”
喊了几声,也没见有人应,徐京墨想起来,好似几天前就没见到尹昭跟在萧谙身边了,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别吵。”萧谙迷迷糊糊地捧着徐京墨的脸,认真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对他说道:“我要封你做皇后。”
徐京墨不知道他又是发的什么疯,冷冷嗤笑一声:“痴人说梦。”
萧谙却像是听不懂人话一般,只抱着徐京墨不撒手,将头埋进了他的颈窝之中,不停地念叨着:“做我的皇后吧……就做我的皇后陪在我身边吧……做我的皇后,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求求你……哥哥……”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痛苦,如同一只濒死的鸟,绝望地发出一声声哀泣。他翻来覆去只讲这一句话,他言说皇后,实则是在求徐京墨施舍他一点爱,哪怕只有一点也好。
徐京墨叹了口气,将满身酒气的人拖进了卧房,就没再继续管他了。
过了一会儿,徐京墨支着脑袋坐在窗边,继续等待着乌舟,可等着等着竟是伏在小桌上睡着了。一觉醒来,他却不在窗边,而是躺在暖和的被褥里,身后还贴着一个热源。
他的腰上被一只大手揽住,被窝里一股铺天盖地的青竹味道。
萧谙在徐京墨后颈蹭了蹭,用手脚将人缠得更紧了,很是幽怨地道:“哥哥,你怎么宁愿睡在窗边,也不愿跟我一起睡在床上?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徐京墨嘴角抽了抽,懒得搭理他。
正当萧谙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忽然被敲响了,有个陌生的声音通传道:“陛下,属下有要事禀报。”
萧谙松开了手,下床时顺手将床帐放下了,将徐京墨笼在一片黑暗中。
那人开门进屋,刻意压低了声音与萧谙说话,徐京墨只零星听到几个词:“昨夜……逮捕……”
紧接着,就是萧谙充满怒火的斥责:“这点事都办不好,朕要你们究竟有什么用!”
徐京墨眉头一跳,他听到萧谙和那男子远去的脚步声,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这才从床上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