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她坐回了桌前,继续完成未完成的绣品,待到天黑时才放下了东西,收拾了一番打算回府。
她一打开门,便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负手而立望着天际的火烧云。
落日熔金似的洒在他的侧颜上,仿佛渡了一层金光,叫闻时砚看起来胜似神袛,高不可攀。
“你……你怎么还在这儿。”姝晚震惊问。
闻时砚转过身,永远淡然般说道:“陪你。”
姝晚干脆道:“我不需要大人陪。”
闻时砚忽得笑了,是比晚霞还灿烂的笑,姝晚险少见她这般笑过,一时呆在原地,“你需要不需要是你的事,我要不要陪是我的事。”他方才听到柳世安与姝晚吵架了,一时没收住笑意,不过分明是好事,但他却想把那厮打一顿。
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打伤了人,姝晚若是心疼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还是那股子噎死人语气,果然姝晚一时噎的说不出话来。
她甚是想不矜持的翻白眼,但她遏制住了,云淡风轻的没有理他,这人,越理越来劲。
放在以前她是绝对想不到如孤月高悬般的世子爷还有这样恶劣的一面。
闻时砚跟在她身后,一人在前走,一人负手在后头跟着,姝晚十分不自在,“大人,您都不需要处理公务吗?”这般闲。他今日有些不大对劲,姝晚想,莫名其妙的,平日里哪会如此死皮赖脸。
闻时砚的回答却牛头不对马嘴:“你走的太快了。”,他声音轻飘飘的,叫人听不清语气,只是仿佛纯粹的感叹,又好似是难得的抱怨。
姝晚静静的瞧了他一眼,懒得理他,一步未停继续走,闻时砚也未跟上来,继续保持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今日他罕见的把墨风披在了肩上,用玉簪半绾起来,一袭水墨色圆领长袍,外面罩着轻纱,行走间如清波溶月,墨发轻轻荡漾。
快走到府前时,他终于开了口,语气悠然,似是因着什么事情愉悦。
“婚约可解除了?”他仿佛聊闲般随意问。
姝晚没看着他的神情也知晓他什么样,背对着他扬起了声音:“没有,好的很,我们二人下月便要成婚了。”
第40章
身后静了许久, 姝晚加快了步伐回了家,随即把门紧紧的关上了。
高大的男人被关在门外,心下一阵怅然若失, 一阵酸涩, 但他想,既然人又回到了他跟前,他便无法容忍别人染指。
对姝晚,他势在必得。
余霞成绮, 暮景残光,微冷的风吹起了他的袍角,一缕墨发被吹得在空中流淌,闻时砚抱着臂悠然回了家中。
宣国公府的红绸还未撤去,依稀可见几日前的喜庆,与氛围反之的是人气儿,不似素日里平和, 饶是他再心不在焉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葛忠欲言又止的候在门口:“主子, 国公爷叫您去前厅,有话对您说。”
闻时砚了然, “嗯。”,今日之事看来是传到了他父亲耳朵里, 闻时砚气定神闲的去了前厅。
前厅里氛围肃穆, 国公爷在中间不停踱步,徐氏扶着额头, 面色有些不好看, 刘妈妈上前担忧问:“大娘子,要不您回去歇息吧。”
徐氏摆摆手:“我得在这儿给砚儿撑着。”她抬起眼看向郡主母子三人, 柔嘉公主的情绪显然没有第一日那般,不知怎的,有些心不在焉。
而郡主,不愧是郡主,此时正伴在国公爷身边轻声安抚,俨然一朵知心解语花。
“安郎消消气,左右也没发生什么事,何必这么大火气。”
“没发生什么事?这混账,跑到王府耀武扬威,镇北王什么人,容得他冒犯,现在小王爷在大理寺牢狱中破口大骂,认准了是这混账陷害他,惹得满京城的人都知晓了这等丑事。”国公爷气的一拍旁边的檀木桌子。
郡主忍下暗暗想嘲讽的心思,专心安抚国公爷。
徐氏冷然瞧着二人的这一出戏,心下悲凉。
出了事,只知道不问缘由的怪罪,听风就是雨和每日巴不得自己儿子死在外面的干娘,徐氏脑壳一阵阵抽疼。
“父亲。”闻时砚踏入屋内,拱手问礼。
“你个孽障,还知道回来。”国公爷把手边的瓷盏扔了过去,那瓷盏直直向闻时砚的脑门袭去,闻时砚不多不闪,瓷盏砸中了脑门,随后摔在地上碎裂开来。
徐氏霎时心跳仿佛静止,她失声:“闻安华。”
一道血痕从闻时砚脑门上流了下来,更叫人骨脊生寒的是,堂中人站在那儿,一步也未退,更是面不改色,郡主忍不住升起一股寒意,徐沁春生的怪物。
闻时砚抬起衣袍施施然擦了擦,“父亲还真是一如既往,听风便是雨。”
国公爷怒意横生:“住口,混账,你就是这般对你父亲说话的?”
徐氏忍不住站起身拦在闻时砚前面:“够了,闻安华,你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吗?你为何不问问砚儿是否有苦衷就这般指责他。”
“滚开,你养的好儿子,看看养成什么样了。”国公爷矛头对准了徐氏。
徐氏眼前一黑,脚下一踉跄,随即被稳稳的扶住了胳膊,闻时砚在她身后扶着徐氏叫人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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