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秘密之过去12
不怕人的乌鸦落到了止水的肩膀上,偎着他长着小卷毛儿的脑袋。
拓人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一怔。他抱歉地说:“今天就不和你一起练习忍术了。我还有……事情要做。”随即,他朝外匆匆走去。
“是要去看那个躺在医院里的姐姐吗?”止水一手搭在乌鸦身上,问道:“她一定会很快醒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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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水比拓人小四岁。
亲昵点说,止水把拓人当做类似“兄长”的存在。
——这在宇智波一族里可是一个常见的情况。毕竟,同族通婚,彼此之间都有着或远或近的血缘关系。互称为“兄弟”,倒也勉强可以。
(而且,在几年后,族里也出现了将止水视作“兄长”的存在)
在宇智波一族里,拓人很少见到对村子中枢不抱着敌意的族人。那些常年参加族内聚会的成年人们,每每提及忍村的高层,总是带着隐隐的不屑、阴郁与骄傲。
止水还没有到参与集会的年龄,尚没有被那些带着仇恨和煽动的言语狂轰滥炸。而且,他直系的亲属曾是二代目火影的学生,属于千手一系的“火之意志”悄悄地在这一脉中传承了下来。
止水没有被“一族”的狭隘观念限制住,他和拓人一样,对族外的某些东西充满了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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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蒙止水吉言,昏迷已久的水户门琴乃苏醒了过来。
拓人赶到医院的时候,恰好看见几个护士围着琴乃的病床,动作繁忙地替她检查身体状况。琴乃窝在白色的床褥里,像是一颗深陷在土中的土豆。
“我可以和她说话吗?”拓人喊住护士,久违地感到心情紧张。
“嗯?”抱着吊瓶的护士回头看了一眼缩在被子里的琴乃,说:“去吧,不要太久,病人的精神还不是很好。”
拓人推开了病房门,坐在了琴乃的床边。窗台边摆放的花朵还带着新洒上去的水珠,柔软的绿色叶片低垂下来。
琴乃将被子提到了鼻子以上,不动声色地转了转眼珠。深蓝色的短发散碎地散在枕头上,没有带护额的额头上绑着一道绷带。
“拓人君。”琴乃在被子里闷闷地发声——她许久没有说话了,刚被清水浸润过的喉咙还带着一点不适应的沙哑。
“琴乃,还很疼吧?”拓人说。
“唔……”琴乃在被子下咬了咬唇角,说:“不疼,应该快可以出院了。”
拓人看着琴乃缩在病床里的模样,脑海中不由闪过父亲先前说过的话。
——如果她真的已经死了,那也就算了。木叶高层那群家伙,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如果那个孩子还活着的话,拓人就会被一直掣肘着。宇智波一族的血统不可能外流,也许应该及早做决断。
拓人在暗地里缩紧了自己的左拳。
“谢谢,拓人君。”
软飘飘的声音,打破了拓人的沉思。
他抬起头,思绪瞬间回到了安静温暖的现实。
琴乃抬起还在输液的手,在床上翻了个身,将自己瘦削的脊背朝向了拓人。她深蓝色的头发朝面孔落下,遮住了她的脸。
“对了……拓人君。”琴乃缩紧了自己压在枕上的五指:“葬礼,是什么时候?”
“嗯?”拓人一愣,随即很快地说:“琴乃,现在的你,最重要的是休息。”
——葬礼与死亡,不能让现在的琴乃知道。
“没事的。”琴乃说:“总有一天会知道的……这是战争啊。”
拓人猜,如果琴乃没有转过身去,现在恐怕又露出那惯常的微笑了吧。正因为将背影转向了他,所以才不用微笑着去宽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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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乃少年时代第一可怕之事,大概就在这个时候来临了。
“悠一老师呢?”
“那家伙很好,已经回到前线去了。而且,战争也快结束了。”
“辉呢?”
“……等你康复后,我陪你去英雄墓地一起看望他。”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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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界大战结束后,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为所有牺牲在战争中的忍者举行了追悼仪式。
山坡上一片青葱翠绿中,黑色的英灵碑寂然无声地耸立着。细细密密的白色名字刻在石碑上,迎着秋日绵绵不绝的雨水,安静地长眠着。从上至下,一个又一个熟悉或者陌生、亲近或者遥远的名字一一铺陈排列开。
英灵碑前摆放满了花束,各色鲜花叠靠在一起,写满思念之言的信笺被雨水打湿,夹塞在花束之间。
悠一带着自己的部下站在英灵碑前,将手里的花递给了琴乃。
琴乃屈膝,将花放在已经挤挤挨挨的碑前,拓人为她打着伞。她久久地蹲着,却一直没有起身。许久后,她说:“老师……那个时候为什么不选择辉呢?”
悠一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选择谁都是一样的结果吧。”悠一说:“我太……”
他没说出接下来的话。
其实他也有着私心,毕竟琴乃是三代目交托给他的孩子。
两相权宜,他选择了琴乃。
他也明白,这样的选择会带给自己无限的愧重,然而悠一还是做出了那样的选择。
琴乃站了起来,说:“如果是因为……我是‘水户门一族的孩子’这样的原因的话,我会很讨厌老师的。正因为我是那样的孩子……所以才更应该给别人让步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