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砚咽了咽口水，也来不及说什么，就被贺山南扣着手腕，拉去登机口。
　　那架势，仿佛是迫不及待地要拆穿沈书砚的谎话。
　　可能是觉得她在这件事上有所隐瞒，晚上他们抵达星城，到酒店之后，他弄得挺狠。
　　她最后眼尾泛着红，好声好气地求他也没用。
　　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我又没骗你，我真的是来看我哥的。你不信……不信我们现在就去……”
　　她想要推他，但力气不够大，跟一堵墙似的。
　　男人目光冷冷地盯着她，“你骗我的事儿，还少吗？”
　　沈书砚觉得贺山南说的可能不是这件事，但当下关头她好像顾不上那么多。
　　只能装傻。
　　她解释道：“我先前没跟你说，还不是因为知道你讨厌他当初觊觎你妹妹，又差点弄死你妹妹和妹夫。那我也讨厌他啊，但是……但是有什么办法，他是我哥啊……人都疯了，我总不能不管他吧……”
　　推不动，她干脆就不推了，擦着脸上的泪水。
　　越哭越凶，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贺山南胡乱地帮她擦了一把脸上的泪，“别哭了。”
　　她还在啪嗒啪嗒地掉眼泪，一颗一颗的，跟金豆子似的。
　　估摸着把今年份的眼泪，都给掉光了。
　　“让你别哭了。”贺山南的音量拔高了几分，带着几分戾气和恼怒。
　　沈书砚的哭声，戛然而止。
　　倒不是被吓到的，而是……
　　这件事被打断的话，的确还挺让人恼火的。
　　沈书砚本来就有点心虚，这会儿更是期期艾艾地看着贺山南。
　　她眼里噙着水光，倒是让那双眸子平添了几分无辜的感觉在。
　　“那你别生气了嘛。”她倒是没有再敢越雷池半步，小声嗫嚅道。
　　贺山南却只是转头看着她，那深邃的目光仿佛是要将她看穿看透。
　　看得她好像无地自容，毫无半点秘密可言，沈书砚的心更是扑通扑通地狂跳，面上却要故作镇定。
　　沈书砚那会儿在想，在贺山南眼里她这会儿大概像个小丑。
　　半晌之后，贺山南沉沉地说：“你最好别有事情再骗我。”
　　“我真的是来看我哥的。”她说得信誓旦旦，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贺山南看。
　　他看了她两眼，没说话。
　　第48章 害怕
　　沈书砚不想跟贺山南吵架，实在没什么好处。
　　她眼巴巴地看着他，眼里带着一层淡淡的水汽，好半天才说了一句：“南哥，新年快乐。”
　　声音轻轻的，在安静的房间里像是一根羽毛一样，似有若无地挠进了贺山南的心头。
　　她抱着他的腰，讨好地在他脖子上亲了一下，“你有什么新年愿望吗？”
　　他眉宇间的戾气褪去了许多，也没将她推开，任由她抱着。
　　他语气淡淡：“没有。”
　　她不相信，“怎么可能，人都是有愿望的？你无欲无求了吗？”
　　“被你哭没了。”
　　沈书砚一时语塞，他怎么老逮着这事儿啊。
　　刚才要帮他一下，他自己又不要的。
　　她撇撇嘴，“南哥不问问我的新年愿望是什么吗？”
　　不出意外的，沈书砚听到他说：“没兴趣。”
　　沈书砚也没管贺山南到底有没有兴趣，非常大方地跟他分享了自己的新年愿望，“我的新年愿望是，希望南哥开开心心。”
　　房间里面只开了一盏暖橘色昏暗的灯，窗帘未曾关上，外头就是星城夜景，灯光照印在落地窗上，五光十色。
　　沈书砚眼前，是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他深邃的眼眸逐渐变得明亮起来。
　　随即，贺山南笑了一声。
　　当然，伴随着一脸的不相信，不过她这点花言巧语在过年这种特殊时刻，的确有点用。
　　贺山南浑身的肌肉都放松了些许，跟她说：“说吧，不过分就满足你。”
　　他把她那话当成她要跟他提要求的铺垫。
　　男人在心情好的时候，会答应一下不过分的要求。
　　像贺山南这样的男人，也是不可能出尔反尔的。
　　沈书砚说：“想让南哥跟我说新年快乐。”
　　他垂眸看着她，凝视片刻，才说：“你想清楚。”
　　“嗯。”她点头。
　　“新年快乐，沈书砚。”
　　“可以喊我乖乖吗？”
　　他们宋城人，喊对象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以“乖乖”代称。
　　贺山南显然没什么耐心，觉得她得寸进尺。
　　有些称呼在那种时候喊，是情不自禁，是生理上的控制不住。
　　但清醒的时候喊，多少是不合适的。
　　所以两个人都没有在这件事上深入谈下去，在聊下去，也是没有答案。
　　……
　　贺山南这一晚上没睡好，可能是认床。
　　清晨的时候，他感觉到沈书砚跟条虫子似的动来动去。
　　他没阻拦。
　　后来，她贴在他小声问：“醒了吗南哥？”
　　“昂，”他声音有点沙。
　　在这件事上，他两算是棋逢对手。
　　……
　　不过清晨的这份满足并未让他整日都在床上补眠，反倒是挺有兴致地跟她去看传说中的沈书墨。
　　仿佛她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的讨好，都是无用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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