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少年综合征[重生]_分节阅读_第24节
陈濯把他送到家门口才停下脚步。
夏子澈在身前低着头慢吞吞按密码,陈濯没有立刻走,而是抬起头看着门前挡雨台下暖色的灯。
这颗灯泡似乎该换了,光线很暗,偶尔还闪一下。
陈濯看了一会儿,在夏子澈按好密码开门准备进屋时叫住了他:
“夏子澈。”
“啊?”
半开的门内一片漆黑,头顶的灯光明明暗暗,陈濯湿漉漉的伞面上是雨滴映出的光,身后是一直蔓延至远处的漆黑雨夜。
他们都站在光与影的交界,要不是雨声未停,都快要让人以为时间定格在了这一刻。
最终,陈濯微微弯起唇角。
他看着夏子澈说:
“以后,都一起上学吧。”
听见这话,夏子澈似乎愣了一下。
很快,他给了陈濯一个陈濯十分熟悉的傻笑:
“怎么,被本帅哥炫酷的爱车和精湛的车技迷住了?好吧,既然你都开口了,那我以后就勉为其难带上你吧。”
“难死你了。”
陈濯轻笑一声:
“走了。”
他举着伞重新走进雨幕里,偶尔回头,身后的夏子澈还在半开的门前挥着手跟他说晚安。
陈濯略微有些出神。
回忆总在重启的某个瞬间悄无声息汹涌而来,重映一个个漫长夏天中被遗忘的细枝末节。
是年少时未履行的约定。
是成长中曾遗失的故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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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019-楼梯间
◎陈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也希望你不要多问。◎
连续不断的雨天标志着北川又一年夏季的终结,不过除了第一天狂风暴雨像世界末日,后面几天都是细细绵绵的小雨,配上灰蒙蒙的阴天,显得天色暗沉许多。
周一早晨拎着作业本到处求救的同学格外多,夏子澈单肩背着包,边喝豆浆,边穿过挤满人的过道,伸手把书包丢在了自己桌上。
旁边有个男生看着新奇:
“哟,今天这么悠闲?不用补作业?”
夏子澈摆摆手:
“谁跟你似的,作业我可好好完成了,抄袭可耻。”
说着,他拉开书包,当着那男生的面,炫耀似的一本一本跟他展示自己完成的作业,然后在对方震惊的表情中翘起了尾巴。
不过他没能展示完,因为“啪”一声,旁边有人往他桌上扔了一把折叠伞。
赛谣在和他一过道之隔的位置低头整理桌子,边说:
“帮我还给陈濯,谢了。”
夏子澈没多在意,点点头,刚准备收起伞,但又不知想起了什么,动作一顿:
“你,你自己还呗,一班也不远,你就站他班后门随机抓住一人,跟他说你好找一下陈濯,很简单的。”
“……你有病?”
赛谣看了他一眼,看见他真诚的表情,一时甚至有些不确定夏子澈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在把她当弱智教她去外班找人。
她抿抿唇:
“他是你朋友,你去吧。”
“嗐,这话说的那么生分呢,明明我们都是好朋友。你等等!”
说完,夏子澈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低头不知道在给谁发信息。
赛谣没管他,但过了一会儿,这人突然把伞还了回来,还顺便伸手敲敲她的桌面,冲她打了个响舌:
“来了,去吧。”
“?”
去哪?什么来了?去干什么?
赛谣不知道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她下意识看了一眼班级后门,然后就在那里看到了同样一脸无语的陈濯。
确认过眼神,都是被夏子澈折磨的人。
赛谣没忍住冲夏子澈翻了个白眼,她拿起伞,如夏子澈所愿,自己去找了陈濯。
但就在她路过的时候,夏子澈又叫住了她:
“哎,赛赛。”
“?”赛谣瞥了他一眼。
在她的注视下,夏子澈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眼神也飘忽着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但还记得跟赛谣说:
“陈濯人特好,你别光还伞,你多跟他说说话,以后遇见什么难事,或者有什么不会的题,都能找他,他肯定乐意帮你。还有,你跟他说话尽量稍微温柔一点点,就一点点,别跟对我似的就行。”
“……”
赛谣微微眯了眯眼。
她没什么表情,只默默握紧了手里的折叠伞,垂眸看着旁边的夏子澈,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片刻,她突然冷嗤一声:
“我怎么对你了?”
“唉,也没……”
“傻逼。”
赛谣没等夏子澈回话,骂完就走,只留那家伙茫然地睁大眼睛留在原地。
她没理他,自己拿着伞出了教室后门,然后在门外的墙边看见了一脸复杂的陈濯。
赛谣走过去把伞递给他:
“还你,谢谢。”
陈濯是被夏子澈一个微信消息叫过来的,刚他还在想,明明五分钟前才在楼梯口分开,这家伙到底有什么大事需要他跑一趟艺体班才能跟他说。
他是抱着“看看那家伙又有什么屁事”的心态过来的,来了后看见夏子澈朝他挤眉弄眼的那个样子,再看看旁边的赛谣,最后想想之前夏子澈的那个离谱误会,他还能有什么不明白。
真是救命。
“客气。”
陈濯抬手接过伞,停顿片刻,他多问了一句:
“夏子澈没跟你说什么奇怪的话吧?不用在意,是个误会,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解释。”
“啊,没事,无所谓。”
赛谣淡淡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这小姑娘总是冷冷的,和除夏子澈以外的人交流都不怎么多,如果要让陈濯形容,她就像只防备心很重的刺猬。
陈濯看着她,微一挑眉,没忍住问:
“我能跟你聊两句吗?”
“……”
赛谣脚步一顿。
她微微蜷起手指,而后抬手把帽檐又往下压了压,再开口时,声音低了很多:
“我可能知道你要问什么。”
她沉默片刻,陈濯看见她肩膀微微起伏,像是深吸了口气才接着说:
“夏子澈觉得你是个特好的人,在我们还不认识你的时候他就使劲在我们跟前夸,他这人你也知道,二货一个。你是他……”
赛谣突然停顿一下,才接着道:
“他发小,也是他夸好的、希望我们认识接纳的人,所以我不排斥,但把他拎出去,单说你和我,我们不熟,也算不上朋友。
“综上,陈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也希望你不要多问。我们本来就不是同类人,不可能产生共情,所以,请你收好你的怜悯,不用关心我,也别问我的事。”
“……”
听见赛谣的话,陈濯略微有些出神。
他之前就发现了,可能是跟一些经历有关,赛谣这小姑娘十分敏感,防备心也很重,她像只刺猬一样用刺把自己包裹起来,只给很少很少的人交付信任。她拒绝被自己认可之人以外的人关心,那会被她当成一种来自外人的怜悯。
陈濯特别能理解,所以,即便赛谣的话字字带刺,他也不觉得有多伤人。
他张张口,刚准备说什么,却先有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哟,赛谣,大早上跟个男的站这干嘛呢?”
声音是从旁边的楼梯间传来的,他的语气算不上尊重,陈濯微微皱起眉,看了一眼,见是个个子挺高的男生。那男生头发有点油,眉目间神态与身上每一处细节都好像精心设计过,给人一种用力过猛的油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