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执念困了一辈子
靳承寒惨白如纸的脸颊上冷汗如雨下,执行的保镖全部离开,他就这么狼狈不堪又满身伤痕地跪在地上,甚至连凭借着自己的力气想要站起来都做不到。
只剩下那宽阔的后背上一片刺目骇人的血红,宛若所有黑白照片里唯一的一抹色彩。
好,告诉你!
都告诉你!
疼!
靳承寒无声地动了动薄唇,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却没有任何焦点,他就只是无力地反复嗫喏着这一个字。
沈言渺,你听见了吗?
疼!
真的疼!
沈言渺,我们不要留在这里了。
就把手给我,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
就别的什么都不爱,只爱我好不好?
就一定相信我,也只相信我好不好?
靳总
江迟和一众保镖今天也是依照惯例被挡在靳家老宅外,但是他们刚才却莫名接到了有靳老默许入宅允准,说是让他们尽快送靳承寒去医院。
靳承寒向来顶天立地,从来不为任何事情屈膝卑微。
江迟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么狼狈不堪的他,一身的鲜血淋漓,甚至肉眼都看不清到底伤在哪里。
有保镖连忙赶上前想要将他扶起起来,结果却被靳承寒冷冷甩开。
还真是周到,老头子让你们进来给我收尸的?!
靳承寒拼尽全身力气才用手撑在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膝盖离开荆棘堆的一刹那,仿佛皮肉活生生被从身体里剥离。
他却依旧咬牙死扛着,一双黑眸因为疼痛紧了又紧。
一众保镖顿时一句话也不再多说,也没有人再上前。
他们这些人中的大多数,都曾经跟着靳承寒打打杀杀多年,虽然说不上对他有多么了解,但起码也知道一点。
那就是专属于靳总的骄傲和凌厉。
只要靳总不愿意,那就没有人能够伤得了他!
但只要靳总铁了心,那也没人能救得了他。
所以即便现在已经是遍体鳞伤,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怜悯!
烈烈炎日下。
靳承寒身上的白色衬衫早就成了一片破布,他索性抬手就将紧紧陷进皮肉里褴褛的碎布扯了下来。
霎时间露出了小麦色健康的胸膛和手臂。
对比他后背密密麻麻的鞭痕,以及那一个接一个皮开肉绽的伤口,看得人不禁牙齿直打寒颤。
靳承寒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被什么支撑着向前走,他每一步都迈得无比艰难和虚无缥缈,好像怎么都踩不实,又好像身上背着什么沉重的大山。
压得他几乎要窒息濒死。
那一双漆黑的瞳孔不止一次差点儿就被一片空茫占据,他步伐沉重又凌乱,却始终坚定地向前走去。
脑子里仿佛不停有一个声音在说,没错靳承寒,就是这样,只要继续往前,你就一定能牵到你想牵的手!
所以他不敢停,一步也不敢停!
哪怕每一步都踩在尖刀利刃上,他也得继续向前!
庄园主楼前的喷泉依旧在孜孜不倦地翻涌着,水花四溅打湿地面,像极了白色沙滩边不断推前又退后的浪花。
哥哥,看我,快看,好漂亮的贝壳!
哥哥,阿伯出海回来了!
哥哥,我脚疼,你背我!
随着车子里冰凉的空调一起扑面而来的,是眼前白茫茫一片的涣散。
靳承寒耳畔无端蓦然回响起女孩一声又一声清脆悦耳却无比陌生的呼唤,只是,他听得到声音却看不到任何画面。
那是根本不属于他的记忆,可为什么又会出现在他脑海里?
哥哥是谁?是他吗?
那那个女孩又到底谁是?
她为什么要叫他哥哥?
为什么他们会一起出现在海边?
他居然什么时候有跟别人去过海边吗?
一个个问句犹如澎湃的浪潮在他脑海里涌起又落下,直至耗完他所有的意识和生机,那一双幽黑的眼眸才仿佛刻意慢放的镜头一样。
缓缓地合上。
是生或死,一切都是未知。
第232章 执念困了一辈子
翌日清晨。
靳家老宅。
一辆价值不菲的红色跑车丝毫不受阻碍地,缓缓停在庄园主楼前。
紧接着,一个看上去不过三十岁出头,身材高挑的女人踩着高跟鞋下了车,她巴掌大的脸颊上架着一副墨镜,举手投足间尽是浑然天成的矜贵。
玉卿小姐,您怎么会
方管家见来人赶紧忙不迭地上前问候,脸上的表情却难掩诧异。
哥哥呢?
靳玉卿什么话也没有跟他多说,就直截了当地问道,她动作利落地抬手将墨镜摘下,那一双跟靳承寒如出一辙的黑色眼眸里满是焦急和紧迫。
老爷在花圃
方管家话才说了一半,靳玉卿就立刻换了方向,大步火急火燎地向着花圃走去。
玉卿小姐,老爷吩咐过不见客。
见状,方管家连忙尽职尽责地跟了上去,他只是说着却并不好真的阻拦。
毕竟,玉卿小姐是老爷唯一的至亲妹妹,从小又是他看着长大,虽然老爷嘴上不说,但对这个妹妹可是打心底里疼爱得紧。
偌大的花圃里,每一株花朵都被人修剪得整整齐齐,花朵开得繁盛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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