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没人要的脏脏小狗
“喂!”桑吉突然从后面拍我的肩膀,我手指一抖,戒指滚落到桌下去。
我忙伸头到桌下去寻,桑吉哑着嗓子在我背后哔哔:“我刚刚好像看见你前任了,还带着那个跟你重名的小明星……”
他要了一杯冷酒咕咚咕咚地喝,我寻找未果,从桌子底下爬上来,对他没好气道:“喝喝喝,也不怕你嗓子坏了。”
桑吉在我对面坐下,放下玻璃杯捏在手里,冲我使眼色:“章怡,都舞到眼前了,是不是得做点什么?”
手指蓦地抓紧,心脏暗暗发痛。
“别叫我,我已经改名字了。”我对他说,“以后别叫我章怡了。”
“哈哈,为了不跟人重名你竟然自己去改名了,你输了……改的什么名字?”
“孟拾,提手合拾。”
“还提手合十,你这是要出家了?”
我无语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他撞了我一下肩膀,目光看向我身后的某处,意味明显。
我不为所动:“你皮夹克上的铁钉扎到我了。”
桑吉继续用眼神怂恿我。
“桑吉,你知不知道,最好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我缩着头低声叹气。
他不依不饶:“所以你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敢?”
我不敢。
我的戒指丢了。
“孟拾你个胆小……我去,那个人好像我哥,不是吧,他咋来了!不行……要是让我哥知道我又在酒吧唱歌他非得打断我的腿!完了完了……”桑吉猛地捂着脑袋从凳子上跳下来,弯腰掩藏身体。
“你自己玩着,我先躲了。”趴在我膝边留下这么一句,桑吉缩着头溜得没影了。
他消失得比兔子还快,到底谁是胆小鬼啊。
我转身朝后看了一眼,果然有个跟桑吉长得相似的男人朝这个方向看过来。
男人跟着几个朋友向包厢的方向走,我看见章陌生的脸一闪而过。
心中一悸,慌乱的感觉转瞬而逝。
明明刚分手没几天,我怎么会生出近乡情怯的感觉。
将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我准备离开酒吧。
出门摇了一辆出租车,方才那杯酒度数不低,而我酒量小且容易上脸,等车的时候觉得酒精流过的胸口阵阵灼热。
我又想起吃药不能饮酒。
春寒料峭,深夜的冷风吹着发烫的身体,冰火两重使我脑袋里发懵。
好在车很快就到了,停在路边朝我打着双闪。
夜市灯火从车窗外迅速地划过,脑袋里像走马灯一样闪烁着乱七八糟的记忆。
一会儿是章陌生长腿跨在摩托车上“嗤——”地朝我笑:“我载什么姑娘还轮不到你同意不同意……”
一会儿是桑吉恨铁不成钢地:“你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敢吗!”
然后是那枚滚落到黑暗中的戒指。
还有章陌生一晃而过的身影。
“师傅!停一下!”我撑着发涨的头朝前面喊,“麻烦回去一下,我有东西落在那里了……”
大概是那杯酒的度数真的高,只是喝了半杯就足够让人醉,付款的时候输了三次密码才正确,我踉踉跄跄地下车,司机想扶我摆了摆手说不用。
酒吧喧嚣不息,进去时飞转的炫彩灯光让我找了半天才走到之前坐下的地方。
正要爬下去找戒指,忽然有个人从身后搂住我的腰。
他紧贴着我的背,放在腰腹的手臂勒得用力,刺鼻的酒味和烟味让我俯身想吐。
第7章 没人要的脏脏小狗
“陌生……”我抚摸横在腰间的手臂,下意识呢喃道,“我难受。”
“宝贝儿,”耳畔是男人轻佻的声音,“今晚跟哥上了床就不陌生了。”
我惊恐地朝后看去,是一个陌生男人的面孔,贪婪的目光里赤裸裸地显露着野心。
酒吧里遇见这样心怀不轨的人不算稀罕,我开始拼命挣扎,然而他用力地抓我,手臂坚硬的像铁钳一样。
“还以为你刚才跑了呢,没想到自己又回来送上门……”
男人充满酒臭的厚嘴几乎要贴在我的脸上,告诉我他的阴谋如何得逞。
“下次喝酒前可要记得看清楚是哪个杯子,这回就当我教教你……跟别人做过吗?”
我的额角青筋直跳,垂头一口咬在他汗湿的脖颈上,唇间顿时一股腥热。
男人惨叫一声猛地推开我:“你这个疯子!”
吧台尖锐的英石边撞在我的腹部,我疼得委顿在地,俯身直呕。
视线内是摇晃的混乱的脚步,各种男人的女人的腿,耳畔嗡鸣不止。
我四处寻觅,只有幢幢的人影,这时才意识到,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既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
二十几岁的我真失败啊,遇见什么事都只会惊慌失措,像个没长大的失怙的孩子,像个废物。
泪水模糊的视线中踏进来一双皮鞋,我顺着笔挺的西裤向上看,有人抓住我的臂弯用力将我从地上拽起来。
男人漆黑的发,英俊的面孔,深邃的眸子,连同薄唇边扯出的嘲弄弧度都经年未变化。
章陌生眯了眯眼:“章怡。”
“你怎么出现在这儿?”他蹙眉,将我拉到他身前,仔细审查,“来找我?”
我盯着他的眼睛,心里好委屈,怎么对我这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