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接通电话的时候,刘军平对木畅说:“木畅啊,我开完会估计是九点半才能到,你到时候先和齐颂帮我把分组排一版初稿出来,这个也没什么特别具体的标准,因为我们班差生也不多。”
想了想,刘军平又说:“你们的初稿主要就是把倒数十五名分配给三个成绩好的人带,这个事你到时候帮我和齐颂也说一声,我刚刚打他电话打了好几个也没打通,办公室的钥匙我放了一把在齐颂那里,你明天去之前和他先通个气,别到时候等太久。”
刘军平的话刚说完,木畅听到了孩子的声音,那孩子的声音听上去很小,在电话那头叫叫嚷嚷的喊:“爸爸抱我,爸爸抱我。”
木畅闻言愣了愣,这愣无关其他,而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让刘军平的形象在木畅的心中发生了一点偏移的变化。
在班里的刘军平说话永远斩钉截铁不容冒犯,他整个人严苛得像个眼里只存在分数的怪物,班里有的同学嘴很损,拿他秃头的事情开玩笑,背地里给他取了个刘秃头的外号。
十月份的时候,刘军平在薛得路的嘴巴里听到了这个外号,他气的让全班同学罚站了一个小时,其中薛得路首当其冲,刘军平甚至用胶带把他的嘴巴给封了起来。
其实平心而论,这件事情的导火索应该是归咎于薛得路的嘴碎,可是班里边受刘军平苛政太久,他是整个班级的阶级敌人,以至于各种妖魔化刘军平的话都出来了。
在刘军平的多宗罪中,重男轻女,重理轻文,体罚是被多次提及的部分,但是讲实话,在刘军平根深蒂固的偏见中,他对木畅算得上是偏爱。
可是被刘军平偏爱,不代表木畅领这份情,她并不喜欢太专制的人,有时候在刘军平的身上,木畅时常能够看到木海的影子,然而很奇怪,听到这通电话里面孩子的声音时,木畅莫名的对刘军平生了些好感。
她虽然没有听见刘军平最后是怎么和那小孩说的话,可是木畅很清楚的知道,一个可怕的父亲不会拥有贴心的孩子。
木畅记事很早,在这漫长的记忆中,木畅从来没有过对木海撒娇的举动,哪怕她尽可能演绎着成一个乖巧的孩子,可是身体很诚实的告诉她,她绝对不会去向一个暴徒索要拥抱。
对他人的温馨家事,木畅没有太多的好奇心.
习惯性的删除掉苏青手机里这通来自男人的通话后,木畅起身去拉上了便民商店的卷帘门。
轰的一声响起,木畅彻底隔绝在了陈澈的视线之外,可是在木畅和陈澈没有看到的地方,木畅的弟弟木樟偷偷的从后门溜了出去,等着苏青和木畅清点货物的功夫,木樟看到了偷偷摸摸藏在几米开外槐树后的陈澈。
木樟记得这个哥哥,姐姐十二岁生日的时候,他来他们家送过蛋糕。
鬼使神差的,木樟忽然想起来刚刚木畅和他讲的那本故事书里的小王子。
在小的时候,大概是木海切断自己手指的那一年,木畅曾经在一个冬日的夜晚离开过家里,爸爸妈妈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可是木樟知道,因为木畅起夜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她的动静,怕他闹,所以木畅就悄悄地把他一起带了出去,那天木畅带着木樟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最后他们停在了一幢别墅前。
紧紧地牵着木畅的手,木樟缩在木畅的身边问:“姐姐,你来这里干什么啊?”
尘封的记忆在这一刻浮出水面,木樟从记忆的深处翻出来这样一条被他遗忘了许久的回答,那是木樟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自己这个坚硬如铁的姐姐的身上感觉到脆弱。
那天木畅蹲坐在那幢漂亮的别墅前对他说了一个不准他告诉任何人的秘密。
木畅说:“我想来这里偷走里面的小王子。”
第十六章
刚入初冬,南省就下了一场大雨。
哗啦啦的雨水极具冲击力,第二天早上一起来,木畅看到屋外全是密密麻麻落叶的遗体。
撑着伞往学校所在的方向走去,木畅看到了刚从公教车上下来的齐颂,昨天晚上她和他确认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刘老师办公室门口见,如今看来,他们俩都提前了至少十分钟到。
木畅本来没有要上前去和齐颂打招呼的想法,因为从学校门口这段路到初中部还挺长的,一路并行免不了要闲聊,对这种无意义的对话,木畅能避则避。
不过木畅没有想到,齐颂没有带伞。
这会雨算不上很大,但是一路淋进去全身上下估计也湿透了。
想了想,木畅决定叫齐颂一句,但是还没来得及等她开口,木畅就看到了有一个女人从一辆出租车上匆匆冲下来拦下了要往前走的齐颂。木畅一开始并不知道来人是齐颂的母亲,但是看这两人的争执,猜也猜得出来陈商萍和齐颂的关系是什么。
木畅没有打算偷听陈商萍教育儿子的打算,但是他们俩堵在木畅要走的那条路上,贸贸然的走上前去挺令人尴尬的,想了想,木畅绕了一圈从另一条路进了学校,不过木畅没有想到,她到初中部的时候,齐颂也已经到了初中部门口。
他正拿着钥匙开初中部大楼的铁门,有水顺着齐颂手上的钥匙滴下来,木畅注意到,齐颂浑身上下淋的挺湿的,看样子,齐颂没有接过他妈妈手里头的伞,他这一路是自己跑过来的。
初冬的温度挺低,木畅站在齐颂的背后看了一会,然后她走到了齐颂的面前去叫了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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