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179
“骗小孩子的说辞。”李幼如毫不犹豫戳破了他话语里的说辞。
他只淡淡回答:“公主,修行者是不能说谎的。”
的确,按照他们所谓修行者的规矩,甚至于国师都是不能说谎。但这也就代表了,只要他愿意就能离开观星台,只不过他不愿这么做。
李幼如眸光微抬,冷笑着。
“既然要帮我,又不肯离开观星台,为什么?”她的目光重新落向手中的牌位,“因为她吗?”
隐晦藏在主殿之中的,仅有王族和国师才能出入的地方,也就基本不可能会被人所发现。
这个男人不仅一开始便知道自己的来历,更是当初一手促成自己离开漠北的事实。
慕容听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来观星台,不是想要知道当年他们所做的事情。”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这儿谈话吗?”
李幼如厉声说:“我发现也许在这里,你才有可能说实话。而我讨厌你那个黑漆漆的屋子,光是站在外面便令人毛骨悚然,死气沉沉——”
她讨厌对方总是一副明明知晓全部,却非要操纵自己一步步让自己去探知,而妄图置身事外的模样。
若是辛夷是为了医谷存活的谋划,那么眼前这个男人又是为何?
“你说得没错,这里对我而言是特殊的。”国师将烛台上一盏将要熄灭的烛火剪短,而后重新点燃了新的烛火,在火光摇晃之中,他注视李幼如的神情也稍微多了一抹复杂。
这倒是比她想象的更加快就承认了。
李幼如深吸一口气,也恢复少许冷静,“然后?”
“我大约能猜到你知道了什么,当年你如何被送走的,而我又在其中帮了医谷门主。”
“辛夷说过,当初隼姬公主拒绝了他要极乐引的要求,所以极乐引是你给的。”
“是。”慕容听云爽快承认了,“虽然这是漠北秘药,但观星台仍然有资格持有。”
李幼如深深凝视手中牌位喃喃道:“你深受其害,所以才不愿意将来有人会遭受相同的痛苦吧。”
冰冷的牌位无法回答她的话语,但奇妙的是,她心中却仿佛能够理解这份心情。她也曾经亲眼看过发病之人痛苦的模样,如何想抓住那近在咫尺的唯一救赎。
慕容听云一直注视着她的变化,等待着她再次平复心情才微启双唇,“先王渴望长生,也迫切希望拥有自己的子嗣,他曾命我一再为其祈福,甚至不惜信任偏方,喝幼童鲜血治病。”
“他做的荒唐事太多,但终归还在一个限度内。或许是因为愧疚感,每当他做了这些事情后,便会想方设法去弥补。”
就像是一个懦弱无能的人,在鼓起勇气做了恶事成功以后感受到了快意,但随之而来的恐惧与愧疚足以将其仅剩的喜悦淹没了。
李幼如却仿佛意识到什么问:“娄旭杀他,难道不仅仅是为了王位?”
“王位自然是他所想的,但日积月累的恨也是有的。”
“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慕容听云轻飘飘回答;“很简单,因为是我给了他毒杀先王的机会。”
观星台每日都要呈贡符水到宫中,而先王则每日都要服用这些符水,一日不曾间断。
“符水自然是有效果的,而一切也很顺利。”
李幼如瞪大了双目,按理而言国师应该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可是从他平静的话语之中却听不出一丝一毫这种想法,“你是漠北的国师,却是促成眼前局面的推手,难道你……”
憎恨着王室吗?
慕容听云却微闭双目,淡淡道:“你想要的证据就藏在摄政王府娄旭屋内,那封信是娄旭与宁石清相往来最重要的证物,他不会销毁的。”
说罢便已转过身,仿佛再无话可说。
李幼如垂眸同手中牌位小声说:“我走了。”
将它放回桌面后,她与男人擦肩而过之时脚步一顿,斜眼道:“噬魂草的味道很难吃,真的是我这辈子吃过最苦的药草,但它却救回了我爱的人。”
只留下这句话后,李幼如便也头也不回走出了主殿。
推开沉重的殿门时,外面猝不及防的亮光令她只能用手遮挡了一下映照而来的曦光。她微眯着眼从指缝间瞧见了外面已然天光大亮,而在殿内却丝毫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李幼如卷曲的红发随着她越来越快的脚步仿佛如她外露的情绪般飞扬在晨曦的日光之中,透过树枝细碎的金光短暂停留在发梢之上,像是流动的太阳。
仿佛逃也般的离开了观星台,李幼如三步并做两步跳上马车,本来昏昏欲睡的微生元雅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大跳,鲤鱼打挺直坐起来望向面前的人。
“先回王都。”李幼如朝车夫道。
微生元雅先对镜简单收拾了一下样貌,才开口问她:“都弄清楚了?”
“算是吧。”
“…该不会是事情有什么变故。”
“没有,东西就在娄旭府上,我们得找个机会混进去才行。”李幼如将杂乱的心情暂且先搁置在一旁,专注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虽然李幼如面上神情一如往常,但微生元雅仍旧敏锐觉察到她的气息似乎有些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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