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京城
马车离开了王商栋的视线,他愤道:“夫郎,为何要收他的礼?方才不该拦着我,更不该给他好脸色,必须得狠狠揍他一顿,好让他知道我们不好惹。”
“败家子,有钱不收往外推,你当钱都是从天上刮来的?”林以默斜了他一眼,指着那些礼盒,“别说了,把东西搬进来。”
郎君真是一如既往的头脑发热,什么都不想清楚,光想着用蛮力。
哼,大老粗一个。但不妨碍他就喜欢这一股劲。
王商栋挠了挠头,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怎的觉得小夫郎跟舅姆越来越像了。
第二日,镇上西街的小巷子尾热闹起来。
摊主还有点懵,自打那日摊子被人毁掉了,近段时日内他实在是掏不出多余的银子来重新支一个摊子,家中老母病重,要钱的地方自然多着。因此他已经有一段时日没出摊了,听到了敲门声,他心中还暗自纳闷着,难不成是有食客馋了他这一手艺,忍不住打听了找上门想要一份煎香饼。
怀揣着这份疑惑,摊主打开了门。
接着一队的人进来,他们扛着崭新结实的木桌木椅,上好的支架摊子,煎饼子的器具,甚至还有做煎饼的油、面粉等这些基本的用料。
摊主有些呆愣,看着他们将东西一一放在他眼前,差不多占满了小小的院落。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上前,脸上还堆着温和的笑意,好声好气道:“家主特意派我来登门道歉的,家主对小妾毁了摊主摊子一事很是恼怒,已经责罚过了。是家主对小妾管教不严,才使得她不知天高地厚毁了摊主摊子。”
“这是二十两银子,还望摊主收好,我们家主的一份心意。”
摊主一脸难以置信,捧着管家递给他的二十两银子,眼神怔怔的说不出话。
管家也不催促他,脸上仍是挂着温和的笑,没有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过了好一会儿,摊主才从这巨大的惊喜中缓过神来,他呐呐的说:“没事,没事,没事。”
他一个平民百姓,从未接触过像这样的大人物,一时之间诚惶诚恐得很,压根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
幸而管家得了他这一句回应,便招了招手,领着这群人消失在了巷子中。
摊主呆呆的望着这一地的物件,又看向了他手中沉甸甸的白银,要不是这一切没有消失,他都要认为今日是做了白日梦!
这时,摊主猛然想起了那一日,那年轻的汉子执意要追问他家住何处,要替他讨回钱。他那时只当是年轻汉子义愤填膺,气不过富贵人家的胡作非为,说那一番话是想要排出心中那股怒意摆了。
他是压根没放在心上的,甚至抛之脑后。这几日又愁着老母没了银钱看病,他压根想不起还有这一回事。
原来那日在镇上教训那群奴仆的年轻汉子并不是逞英雄说大话,确实是有本事,当真替他讨回了钱。不,不光是讨回了钱,比他原先损失的还多出了好多倍。
到了后来,摊主依旧做着煎香饼的买卖,摊子是新的,桌椅皆是新的,生意变得更热闹红火了。
摊主在摊煎香饼,听到了几位食客在议论王员外府中的事。
王员外的贵妾死了,时间是几日前。
听说那日闹得阵仗大,医馆好几位郎中都被喊过去,而王员外府门是紧紧关闭的,谢绝了外客进访,一点风声都没透露出来。
还是到了晚上,有人知道了消息。
王员外得了一个小汉子,那贵妾了得哦,居然替王员外生了一个小汉子。要知道王员外跟发妻相处二十余年,只诞下了两个女儿,其余纳的妾不是生的双儿就是姑娘。
如今王员外有了香火继承,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只可惜那贵妾是个没福气的,好端端的难产死了,好赖生了一个小汉子,算是体面的入了葬。
王员外的妻子是个宅心仁厚的,不会因着妾生子的身份低看了,大肆旗鼓的办了宴席,收养了小汉子当作她的亲生儿子,打算亲自教养长大。
摊主听了跟着食客说了几句话,又想起了那个年轻豪气的汉子,只可惜这段时日那汉子都未成来摊子要煎香饼吃,否则他定要好好感谢。
第116章 京城
春风徐徐,草长莺飞。满树的扶疏枝叶,露珠点缀在嫩绿枝丫上头,在阳光明媚的照耀下散发着熠熠光辉。
一辆马车缓缓驶在官道上,越发离得近了,连官道都好走了许多。先前好长一段路是土、沙、石混合的,还夹杂了一部分拳头大小的鹅卵石,车轱辘滚过路面会较为颠簸。而现在平稳了许多,因着这官道是拿红砂岩土填筑压实的,非常的坚实。
京城路途迢迢。
林以默半靠在郎君肩上,话本被他卷成团状,百无聊赖的抵着摇篮床微微摇晃。
一月前,家中收到了王商瑾寄来的信,其中还有天家的赏赐。最令他们惊喜的是,王商瑾高中状元,要留在京城翰林院任职修撰,从六品官。
朝中自有陆家在暗自打点,而陆家如今是大晟国最大的皇商之家,王商瑾又拜了前丞相为夫子,前途一片大好。王商瑾虽年纪尚轻,但要不了几年必官至正五品,几位大人是前丞相的学生,对王商瑾自是多加留意照顾。
没等家中回信,王商瑾便又寄了一封催着他们。
林以默和王商栋这才收拾了东西启程,马车后车厢塞满了吃食,多是干货和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