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想毁掉的欲望。
江楼眠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那种从上而下打量的目光令重棠禁不住地气得浑身发抖。
他自问在长相上不输对方,可凭什么那人就仿佛能博得所有人的喜欢,就连楚岚,也只是把他当作江楼眠的替代品而已……
他求不到的,对方却唾手可得,又将它不屑一顾地踩在脚下,弃之若履。
哪怕他当了丞相,那些人也常常明里暗里地将他同江楼眠比较,仿佛他只是那个人的影子,永远上不了台面,不管做多少努力,也比不过他。
巨大的怨恨与嫉妒占据了重棠的内心,战胜了原本的恐惧,他狠狠抬起头来,怒视对方,他恨得后槽牙咯咯作响,姣好的面容都变得扭曲:“江楼眠,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重棠的视线扫过他身边的提赫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大笑道:“我明白了,这是你的相好吧,你就是靠着勾引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你那迷惑男人的手段,还真是——”
江楼眠冷不丁抽了他一耳光。
重棠的头被他打到一边,脸颊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白皙的皮肤上落着清晰的紫红色的指痕,他眸光颤抖,唇瓣不敢置信地哆嗦着。
他恨声道:“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是不是。”
一旁的提赫羽听了那些话,面色沉得能滴出水来,又事先答应过对方不动手,压着心头火气,不耐地磨了磨后槽牙。
江楼眠眉眼弯弯注视着他,毫无征兆地,又在重棠的另一边脸上抽了一巴掌。
他揉了揉发麻的手心,一脚踹上那人膝弯,后者被迫跪在地上,目眦欲裂地盯着他。
江楼眠慢条斯理地道:“放心,不会让你死那么痛快的,死之前,挖眼拔舌断指之类的刑法,总是要轮一遍的。”
重棠面色煞白,自口中发出痛苦的哀嚎,剧烈挣扎着,却被士兵猛地摁到满是灰尘的地上,喉间涌出呜咽之声。
江楼眠的声线淡漠无一丝温度:“打入死牢,大刑伺候。”
待重棠在声嘶力竭的惨叫中被带离后,他按了按抽痛的额角:“等拷问出母蛊的下落,便把它送到汶云那儿吧。楚岚死了,他留下的那摊烂摊子还得费不少功夫处理。”
提赫羽看着他眼下淡淡的青黑:“你已经两日没合眼了。”
闻言,江楼眠唔了一声,笑道:“这不是情况特殊么,今晚忙完了就休息。”
提赫羽注视着他,忽然某一瞬间,觉得面前青年的神色有片刻的陌生,于是他下意识地,叫了声江楼眠的名字。
对方回眸笑道:“怎么?”
提赫羽沉默一瞬,直截了当道:“你要这皇帝之位?”
江楼眠徐徐转身,微笑道:“我不喜欢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放到别人的手里。”
提赫羽看着他说:“楚岚后宫里还有一子一女。”
江楼眠道:“我会告诉天下,他们已死于宫变之中。而其他的皇室宗亲,我也已经替他们安排好了去处。”
“对了,等我即位后,封可汗为异姓王如何,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宫里。至于漠北草原,我会将其归为辖地,着人管理。”
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楚,色泽极淡的眸子直直注视着那人,唇角噙着丝若有若无的笑。
提赫羽知道,江楼眠不仅要大齐,还想将整个漠北也置于他的掌控之下。
从一开始,这便是他的目的。
面前眉眼含笑的青年忽然变得无比陌生,半晌,他哑声吐出了一个好字。
第93章
江楼眠即位之后,以雷霆之势力排朝里朝外的非议之声,一片混乱的局面之中,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虎视眈眈。
但不出半年,这位新帝便以不符外表的狠辣的手段与算计将动荡的局势给稳了下去。
在这期间,人满为患的地牢内日日回荡着用刑时凄厉的惨嚎,一批又一批的人被推上断头台,就连一些喜欢看砍头的百姓都对此感到了厌烦,无数官员的府邸被抄家,或许昨日还谈笑风生的人在今日便传来了死讯。
金銮殿上,撞柱而死的大臣们的血已经在木柱上留下了擦不干净的血渍,但宝座上的帝王仍旧是那副神色淡淡的模样。
他的面容在冕冠的旒珠下模糊,只依稀能通过那俊挺的鼻梁与形状姣好的唇窥见他俊美的颜色,却无人敢在朝堂之上抬头直视对方。
帝王身边摆的那把无鞘锋利的长剑,没有人能忘记那上面沾染鲜血时是什么样子,数位已化作亡魂的前车之鉴告诉大臣们:
除了顺从,他们别无选择。
在江楼眠登基整一年后,再没有人敢拿血统不正之类的话语来说事,相较于之前的几任皇帝,他的统治无疑更稳固而令人信服,无形之间,人们已然渐渐接受了他。
由一开始的畏惧与愤懑,到现在的拥戴与顺从。
江楼眠即位的第二年,由于后宫迟迟无人的关系,不少大臣上奏言述了此事,字里行间苦口婆心的都是劝帝王选秀,来充盈后宫。
雪花般的折子被送到帝王办公的宣明殿中,这几日来,上面大半奏的都是选秀的事,还有对皇后人选不少的自荐他荐,看得江楼眠头痛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