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他示意温玉白过来,温玉白若是不自己送上门去,便逾希是抗旨不遵。
他抿紧唇,步步生莲走到床边,手按在高高的领扣上。
“请圣上恕罪。”
皇帝盯着他蜜桃似娇嫩的脸蛋,魂为之夺,笑着说:“你何罪之有?”
若他担心的是罪臣之子身份,皇帝忙安抚道:“今日之后,我赦你无罪,给你封号,你今后再不必受颠沛流离之苦。”
温玉白垂下脸,一滴泪水划过下巴,皇帝以为是感动,其实他是愤怒。怒在皇权至上的地方,皇帝一句话可翻云覆雨。
“请圣上恕罪。”
皇帝白而纤长的手已经覆在温玉白的手上,扣着他的手去解领扣,那宝石领扣一颗颗的打开,露出他同样白而纤长的脖颈和一片锁骨。
照着寝殿里朦胧的灯光,皇帝陡然抽了一口冷气。
那白如牛乳的大片雪肌上,竟纵横交错浮起许多肿胀的红痕,因他皮肤娇嫩,那惨状更是触目惊心。
“曹吉祥竟敢对你用刑!?”皇帝震怒了。
温玉白一手反掩着领口,垂泪说:“圣上,曹大人并没有动我一根汗毛。是草民无福伺候陛下,身上脸上不知怎么的,又痒又肿,难受极了。”
一面说,他一面抚着脸颊,皇帝定睛看去,那覆着薄薄脂粉的脸上,竟也有许多红肿。
其实温玉白不过想起了富阳县主曾过敏长风团,他知道原身对凤仙花汁过敏,索性在手里藏了一些,趁着无人注意往身上乱摸。
皇帝盼着这一日许久,直到太皇太后病了,才敢让温玉白入宫。却没想到美人身上脸上一片狼藉,看得他兴味全无。
温玉白扭身跪在地上垂泪,皇帝眼巴巴看着他无奈,进退两难时,却有内宦过来禀报。
“陛下,端王求见。”
皇帝原将寝袍半解,如今又匆匆合上,端王宋洛臻行礼后,他带着一点疑惑的笑意,让人往前头来。
两人差不多年纪,宋洛臻小时候是常入宫的。
太皇太后似是想彻底掌控住废帝的后人,宋洛臻读书识字的进度都要一一过目。
他们是堂兄弟,中间夹着九五之尊的宝座,关系不尴不尬,十分微妙,隐隐透着血腥气。
端王鲜少深夜求见,皇帝好奇他的目的,只是端王却车轱辘话绕来绕去,只是说一路往来西南郡的风土人情,又说带了许多珍贵的药材献给皇帝。
两人其实心知肚明,端王送的食物药材,皇帝是绝对不会动的。但皇帝仍旧微笑着说有心。
宋洛臻一面絮絮的说话,刻意将声音放得平淡,一面侧目看龙床旁的屏风。
雕工精致的檀木屏风,云母闪着柔润的光,那镂空的缝隙后面,似侧身立着素衣的人。
皇帝的身子本就虚弱,多说几句便乏力得靠回了迎枕上,宋洛臻千算万算,确实没料到皇帝对温玉白竟有这种心思,一时心口竟像是厚冰被重重击穿了个窟窿,痛彻心扉。
他修长的手从缝隙穿了过去,旋即被软而温热的小手攥住。
那手心熟悉的纹路,像是烙在他心上一般,宋洛臻微阖双眼,抑制住一点水意。
温玉白没想到他竟这样大胆,但他探进来的这只手,却像带着魔咒,他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宋洛臻的手,而对方则和他十指相扣,他情不自禁垂下头,用唇去碰宋洛臻屈起的手指。
宋洛臻看着皇帝落下的眼帘,脊背却窜上了闪电般的悸动。
无数湮灭了的豪情壮志,一时通通涌上心头。
他再也不会退让。
当温玉白眷恋地握着他的手,在他掌心划下一笔一划,宋洛臻在心里勾勒出字迹。
心悦你。
他回之两个字,信我。
温玉白只能是他的。
一
重新回到诏狱,温玉白呆坐在床边,抬起自己的手。
他眷恋地将手贴在自己脸畔,男人微凉清淡的气息,似仍萦绕在上面。
莫洁庵罕见地没吭声,也没刺挠他。
老人家看多了事,隐隐猜到温玉白是去侍寝,甚至愿意他已经让皇上得了趣儿。
伴君如伴虎,他这样乐观开朗的孩子留在病恹恹的皇帝身边,未必有什么好果子吃。
莫洁庵替他愁得慌。
用过午饭没多久,曹吉祥又来了。
见他仍旧脸色不好看,温玉白反倒笑了,“您这阵子来的勤。”
他仿佛心无城府的笑着,将两只胳膊伸出去:“可我身上皮肉还没好,您是白来一趟了。”
曹吉祥却摇头,说:“不碍事,皇上有旨意,先让温公子入宫,给您上封号,等您身上大好了再侍寝不迟。”
温玉白一怔,顿时冷汗涔涔,曹吉祥又说:“圣上要封温公子为三品的贵嫔,咱家给公子道喜了。”
他虽想做官,还想做大官,可绝非想要内命嫔妃的品阶。
这可不行!
第77章
其实皇帝是一番好意, 他虽从未踏足诏狱,也知道满朝大臣没有不害怕那里的。想来住的不会太舒服。
他只要一闭上眼,眼前就会出现温玉白的身影, 苍白憔悴的绝色美人,脖颈胸口大片大片的红痕, 像是一品抓破美人面的白山茶, 美得楚楚动人。等到他侍寝时,金针刺破桃花蕊, 不知又是何等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