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人面桃花(七)
旧情,和谁的旧情,苏涅辰哑然失笑。
起了逗人的心思。
“对啊,赖好我与十公主自小相识,总之还是放不下。”叹口气,似有忧愁缠绕眉间,黑夜里也看不太清,霜雪信以为真,这样下去还得了,再不能瞒。
“别听她胡说,那都是我告诉她的话。”急得蹦起来,“驸马,你看着我——我才是与你从小相识,绝对没别人,不信——我可以把咱们小时候发生的事都讲一遍,比如,让你去玄液池里给我打鱼,差点淹死,还有骗你去后花园摘果子,被侍卫抓到,险些打死,还有——”
“还有——”苏涅辰压住笑,自己当年可谓九死一生啊,没想到这么惨,啧啧摇头,“公主,你有那么狠的心嘛,我看还是十公主告诉你的吧。”
霜雪愣住,竟然颠倒是非,慌得拉对方手,“不是,驸马误会了,你看我的手,就是那会儿花瓶划伤的,你——”忽地想起人家也不知道自己有伤,当初死鸭子嘴硬,如今麻烦。
她可怜巴巴,又急火攻心,坐在床上像只丢宝贝的小女孩,惹得苏涅辰心软,身上的蛊才消,四肢无力,心再累只怕受不住。
让爱人急,还不是自己遭罪。
温柔地伸手来搂,“夫人,过去的事没那么重要,我心里只有你。”
霜雪抹眼泪,“重要啊,不是之前的事,你能出这么多麻烦,多危险。 ”
她把她抱入怀,垂眸吻委屈的眸子,“公主,你真想让我相信,没必要讲一堆有的没的,你忘了对我的爱称?”
“爱称——”
“小田舍奴啊。”
霜雪噎住声,她明明是底下偷摸喊,人家怎会清楚。
“你,既然知道还气我,驸马坏得很。”
低头不语,对方探身来吻,春宵一刻值千金,哪有时间来浪费,喃喃细语,“公主以前折磨臣够了,臣不过小惩大诫。”
“你还说我,纵然不论那件事,你一个有妻室之人也不能像今夜这般跑过去,不守妇道。”
苏涅辰点头,“我错了,但一件归一件,公主当初捉弄臣,难道不算数,要不,咱们相互抵消,如何。”
“绝不!”鼻尖贴着鼻尖,娇嗔又认真,“我要罚你睡暖阁十天,还要每天打一下戒尺。”
苏涅辰撒娇,“别啊,这两个不是要我命。”
“堂堂大将军这么脆弱,别糊弄人,打一百下也受得住。”
非让对方记得,绝不心软。
苏涅辰没法子,满脸无奈,“行吧,那我的惩罚还没说呐。”
手顺势一收,整个身子便压下来,伴着惊涛骇浪的吻,“我罚殿下,从此与我夜夜笙歌,乐不思蜀。”
霜雪脸红,“胡乱拽词,夜夜笙歌什么意思!能用在这会儿。”
“可以呀,不就是尽情纵欢。”
锦被翻滚,呼吸焦灼,淹没彼此。
十年前,含香宫偏殿,春暖花开,流光倒影,贵妃榻上躺着个小女孩,睡意正浓。
旁边伺候的侍女暖莺打哈欠,问边上吃花糕的寒艳,“唉,今天那个伶人的小娃没来?”
那位拿帕子擦嘴,“早来了,哎呦,姐姐也会占人便宜,我看他比咱们都大呐。”
暖莺笑,“也是,不过公主老小田舍奴,小田舍奴地叫,我也习惯,对啦,人呢?”
“在后边园子给公主摘花,姹紫嫣红,每个颜色都要一花筐。”说着塞块花糕过来,鲜红得指甲晃了晃,“我看咱们也别等了,这一觉也要睡大半个时辰,不如后面躺着去,春困啊——”
“你一年到头,哪天不困。”
两人说笑着往后走,微风拂面,正是酣睡好时节。
偏殿前门,走进一个着青衣短衫的小孩,袖口高挽,领间敞开,热得大汗淋漓,仿佛刚做过农活似地。
模样自是好看,男生打扮,眉宇却是女孩才有的俊美,气哄哄提好几个花篮,里面全是新鲜盛开的春花。
大中午人家都在午睡,只有她和傻子一样到后面弄花,苏涅辰简直觉得自己缺心眼,不过就是个破花瓶,还值得在这里做奴隶。
不情不愿将篮子一扔,喊了声,“快来看成不成!不成我也没力气了。”
抬眼瞧榻上人翻个身,没回应。
睡了,还睡得挺美。
她咬咬牙,径直走过去,恨不得一把将对方拉起来,无意间却瞧见小女孩的手,掌心生了血印,周围皮肤红肿一片。
伤得这么重,她吃惊不已,适才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又开始内疚。
算了,她满脸严肃地想 ,既然人家都受伤,做奴隶算什么呐。
殊不知自己的手也布满伤痕,那是在园中翻墙爬树时,摘花所致。
只看得见眼前人。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作者有话说:
将军与公主甜一下。
宝儿们,端午安康!
我还没有吃过肉粽子呐。
第50章 人面桃花(七)
清晨, 冷风吹散迷雾,寒月宫内,乐姚半睡半醒,耳边传来嘤嘤哭声, 她睁眼, 定睛看是樱雪, 哭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