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22
“想!”安和立刻回答,可还是有些不安,檀玄见状,知他还是不放心,“等你听完回来再讲给我听吧,我也想听。”
安和一听,立刻顺着檀玄递来的话头说下去,“好,我回来就给你讲!”
檀家的戏楼里说了三天的书,安和也整整听了三天的书,一回来就给檀玄讲,他觉得檀玄不能亲自去实在太可惜了,便卯足了劲给檀玄讲,甚至两人晚上睡在了一张床上,安和还在说。
檀玄也不打断他,只是看着他越讲越困,最后竟然将自己讲的睡着了。
檀玄看着安和熟睡的脸庞,伸出手轻轻地触碰着他的脸颊。
这样的安和,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了。鲜活、耀眼的如同天上的太阳,让他怎么也瞧不够。
他想让安和一直这样。
“青鸦,你怎么不爱讲话?”
“青鸦,你看这桂花开了又落,如今是彻底死了,这院子里竟然连一棵树也养不活。”
“青鸦,等我死了,你就帮我去守着他们。这份恩情我一定记着,等来世再报答你。”
来世……
你说过你要报答我的,安和。
第二天,安和是被院外的炮竹声惊醒的。一睁眼,就看到檀玄躺在他的身边,一只手竟还捂在自己的耳朵上,似乎是怕爆竹声惊扰了他。
耳廓上温热的气息叫安和有些发愣。
“被吵醒了?”
安和还来不及收回视线,就被睁开眼的檀玄抓了个正着。
“今天早上不用练功了?”安和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才发现今天竟已经过了练功的时间。
“今日小妹出嫁,母亲叫我们去前院送送她。”檀玄看着他,轻声道。
“原来如此,那你怎么不早说,我什么都没准备。”他一连听了好几天的书,压根忘了自己这听书都是借了檀家小妹出嫁的光。
“没事,不用做什么准备。”檀玄收回了自己的手,温热的手指忽然离去,竟让安和有些恍惚。
“起来洗漱吧。”
檀玄小妹檀如今日出嫁,经过前几日的预热,等真到了出嫁这天,场面更是宏大。宾客几乎踏破了门槛。檀如的嫁妆从她的屋子一直摆到了大门口。随嫁的仆人、女仆也从院子里一直站到了檀家大门外。
安和这还是第一次见民间嫁娶,没想到场面如此宏大,倒让他这个深居皇宫的人反而有些开了眼界,发出了见到世面般的感慨。
“你妹夫家一定也很厉害吧。”安和小声对着檀玄说道。
此时两人正坐在檀如闺房外的前厅中,这里只有最亲近的娘家人才能进来。檀老爷在外面同贵客寒暄,而檀夫人则在闺房之中替檀如梳头。
等到了吉时,檀如就要在哥哥的掺扶下,拜别父母,离开家中了。
“陈家在京城,天子脚下,家中有人在朝为官,家世也颇为殷实。”檀玄淡淡道。
“原来如此。檀如去到那么远的地方,父母亲一定会很想她。”安和轻声道。
檀玄看向他,“陈家祖宅在这,每年也会回来祭祖,小住。”
“那就好。”安和点了点头,“女儿远嫁,父母总是担忧的。”
“妹妹远嫁,你这个大哥真的不去送嫁吗?”安和轻声问道。
檀玄看着安和,“那你会陪我一起吗?”
“我?”安和愣了一下。
“你不是说要护我周全吗?”檀玄低声道。
“可是,可是你武功比我还厉害!”安和小声在檀玄耳边道,生怕被别人发现了檀玄的秘密。
安和温热的气息就挨在他的身边,檀玄悄悄弯起了嘴角。
“你会陪我去吗?”檀玄避而不谈其他,又问了一遍。
“如果你去,我当然会陪着你。”安和点了点头,江湖少侠首要就是信字当头。不能言而无信,背信弃义。
“好,那我就放心了。”檀玄笑着说。
“什么?”不等安和问完,檀玄忽然对着两位弟弟开口道,“今日就由我们送小妹一段路程吧。”
话音刚落,檀如就从里面蹦了出来,“当真?大哥你别诓我!”
“哎呀哎呀。”急的檀夫人在后面直跺脚,“小心些,别弄散了头发。”
安和稀里糊涂地就坐上了送嫁的马车,檀玄倒是气定神闲,似乎早有安排。
“你怎么突然就改了主意?”安和盯着一脸悠哉的檀玄。
“虽然我身体不适宜舟车劳顿,但是送上一段还是可以的,这几日檀如也总是来缠我,我思来想去,便决定为她送上一程,将她送到下个县城就回来。”
“那你的考试怎么办?”安和刚说完,就见到檀玄掏出一卷书来,“只要心境平和,哪里都能看书,何必拘泥于方寸之间呢?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知行合一才能真正掌握古贤文章。”
“我是说不过你了,不过只要你愿意,我自然更高兴。”安和说完就拨开车帘,朝外面望去。
“我要是能骑马就更好了。”他低声道。
“想骑马吗?”檀玄不知什么时候靠近了他,在他身边轻声说话。
“可以吗?”安和毫不避讳,期待地看着檀玄。
“为何不可?不过要等车队休息时,你再换成马匹。”
听檀玄说完,安和愣在了原地,半晌才喃喃道:“你对我可真好,檀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