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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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去做一个叫骨刺的东西,我在网上查了下,都说很疼,这导致我十分紧张,前一晚差点没睡着。
早上陈医生来查房的时候,我偷偷拽住他的衣角,他弯下腰小声地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今天要去做骨刺。
他点点头说我知道,怎么了?
我说今天做完还会有小红花吗?
陈医生拍了下我的脑袋,说今天没带小红花,但明天可以补给我。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放开他的衣角。
陈医生整了整衣服,板着脸带着一大堆也不知道是医生还是护士的人走出病房,看起来还挺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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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刺不是很疼,也不是,其实挺疼的,但对现在的我来说,不算太疼。
疼的是做完之后。做完骨刺之后,我的骨头疼的不行,尤其是屁股那块儿,动都动不了,感觉像是炸掉了一样。
我趴在床上,问陈医生,为什么没住院前我哪哪都不疼,住院开始治疗之后,却哪哪都开始疼了呢。
陈医生问我哪里疼。
我说屁股疼。
他说是盆骨吗,这属于正常现象,过两天就不疼了。
我说胸口也疼。
他突然变得严肃,问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我说就这两天吧,是不是我睡姿不对压着了啊?
他蹲下来平视着看着我,说有这个可能,但以防万一,还是要做个检查确定一下。
我叹了口气,有点后悔告诉他,因为他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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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女士被陈医生约谈了,就像老师叫家长谈话一样,韩女士有点紧张,还把发型整理了整理才起身去陈医生的办公室。
没多久她就回来了,眼眶泛着红。
我问她,怎么又哭了啊,陈医生是不是跟你说我坏话了。
韩女士坐在我的床边,摸了摸我光滑的脑袋,说陈医生夸你很勇敢。
我说他夸我你哭什么啊,是不是从小没老师夸过我,这突然有个人夸我一句,你就感动的不行了。
韩女士在我脑袋上拍了一下,啪的一声,还挺清脆的。拍完之后她的眼泪又出来了,仿佛被打的是她而不是我。
我叹了口气,说是不是光头拍起来手感不好,手感不好也不至于哭啊,别哭了,等以后我头发长出来了再让你拍。
韩女士不搭理我了,估计也不想见我,起身出了病房,应该是又跑到楼梯间偷偷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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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知道陈医生跟韩女士说了什么,无非就是化疗效果不是很理想,治愈效果不明显之类的。
不用陈医生说我自己也能感觉出来。
这几天我不仅屁股疼胸口疼,身上其它骨头也一一开始疼起来,疼得我晚上连觉都睡不着。
今天我还在小腿上发现一片淤青,我哪里都没磕着过,但淤青很大一片,看着很吓人。
我就知道我可能离销号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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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好好迎接销号,我开始做销号前的准备。
我把几千条微博和朋友圈全部都清空了,还有电脑上珍藏多年的小片片,也被我心痛地扔进了回收站。
我还把我仅剩的,没有多少的财产进行了分割,我把一些收藏多年的手办全部留给了一位相识多年的网友,我把它们打包好,地址填好,让韩女士在我走之后帮我寄出去。
我找房东把房间退租了,房东见我顶着个锃光瓦亮的脑袋,虽然没租满期限但还是把押金退给了我。于是我拿着突然到手的一笔横财(只有1000),欢天喜地地拉着老妈去吃了一家想吃很久但嫌贵一直没能吃的广式早茶。
心满意足地吃了好几屉虾饺之后,我回到病房开始做最后一项工程,那就是挑一张帅点的照片,来当遗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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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选遗照的过程陈医生也参与了,他先是冷漠着脸骂我无聊,然后在电脑屏幕上指了一张照片,说这张不错。
他选的这张照片是我在大学的时候照的。刚巧那天下了大雪,虽然我是北方人,但头一回见到东北这么大的雪,差点兴奋坏了,穿着红色羽绒服带着红色围巾跑到雪地里,笑的跟个二百五一样让我舍友给我拍了张照片。
我把照片放大仔细看了看,确实挺好看的,陈医生眼光不错。
那遗照就定这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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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差点就过去了,陈医生抢救了我好久才把我抢救回来。当我从鬼门关回来的时候,一睁眼就是陈医生那张无比英俊的脸,美得我差点又再过去了。
陈医生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说挺好的,我看见我爸了,他看起来还是30多岁样子,一点都没老。
韩女士哇的在旁边哭了起来。
我冲陈医生挤眉弄眼,小声地说你劝劝她,让她别哭了,太难听啦。
陈医生给我带上氧气罩,让我好好休息,然后扶着韩女士出了病房。
虽然才刚醒来没多久,但没多久我就又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再见到我亲爱的老爸,如果能见到他,我想问问他下面的生活怎么样,我下去的话有房住吗?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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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陈医生偷偷溜进了我的病房,为什么说溜呢,因为他整个人看起来鬼鬼祟祟的,一点都没有平时查房的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