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夜里繁花落,心尖愁却多
“二皇子。”男人礼貌的望着许无忧,微微躬了躬身,“想不到您都长得这般大了。”
许无忧的头脑中冒出许多问题,可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我是魏临,曾任大理寺卿,不知二皇子可还有印象?”
许无忧将这个名字默念了几遍,却未曾回忆起与这人有关的任何画面。
魏临:“记不清也没关系,但我今日将叶将军和您唤到此地,只是为了延尘。”
许无忧一惊,诧异道:“你认识我二伯?”
魏临颔首:“我原本同他在一个学堂学习过,本以为一并考取功名在朝为官,可他却……”
他说着眼中一瞬流露出伤感,但这转瞬即逝的情感好似不太愿意被其他人熟知似的。
“延尘有个兄长,叫许延之。他当年在学堂只学了半月便彻底消失了。”
魏临虽然是笑着讲述这些事,可他眼里却有泪光闪过。
当年许无忧出生后,皇帝的注意力便全部放在了次子的身上,那个本应该最该得到重视的墨寻却被皇帝抛之脑后。
当时身为丞相的许延之便清楚,日后必定会发生令他们都无法抵抗的事。
也正因此,许延尘便被兄长藏了起来,从那时开始无人知道许延之有个亲生胞弟。
这个秘密被埋藏了许久,甚至当时死在十年前的那个人皇帝都以为是许延之。
“当年我成了大理寺卿后,只与许丞相见过一面,那时我还以为是他……”
听着魏临的一阵解释,许无忧好像明白了什么。
老馆主之所以能隐姓埋名,不被太后的人发现,只是他们以为死掉的人就是他。
可是,许延尘却平白无故的没了性命,而他更是从未在外人面前露出过自己的真面目。
“那魏大人是如何知道我大伯与我二伯的关系?”
魏临垂眸,将手中的竹简极为小心的摩挲了一瞬,往前一递:“延尘躲在密道中有一年之久,这便是他偷偷写出的绝笔。”
“这个秘密是我从许丞相口中得知的,二皇子,您过目。”
许无忧再度接过竹简,脑海中却显现出那张翩翩君子的脸。
作者有话说:
懂吗~
好喜欢许延尘呜呜呜
第九十七章 夜里繁花落,心尖愁却多
“一人东奔西走,兴许有几分痛苦,但为了大业,为了国之未来,舍我又如何呢。”
竹简的第一行这般写着,许无忧望着上面的字迹,不知为何却觉得有几分舒心。
纵然与许延尘只有一面,可许延尘却在不自觉中给人一股浓郁的安全感。
也是那时,许无忧才下定决心要听他的话,离开那里。
“不知这封竹简会被谁看到,但看到时我兴许已经死了。只是不知在我死后,兄长、二皇子、肃儿,他们能否安全。”
许无忧的眼前已经变得模糊,竹简中所写的许延尘他自己,却从未说起他是否惧怕死亡,甚至将死亡当成一个最为普通的事物来对待。
他默默的将这竹简合上,却恰好望见这背面用匕首刻着一行小字。
“夜里繁花落,心尖愁却多。”
许无忧不理解,也不想明白,可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在了一起,很疼,疼的让他无法呼吸。
他死死的咬住下唇,想到那张令人安心的脸,在这黑暗的密道中,一字又一字写,一刀又一刀的刻。
那时的他会很寂寞吗?
站在一旁的叶景修仿佛觉得许无忧下一秒便会如同那脆弱的枝干,风一吹便倒。他急忙用双手搀住他的肩膀,用力扶住才不至于让他的身形摇摇晃晃。
“他还说,若是没人找到这竹简,被这样忘却也没关系。”
不知怎么,许无忧的心被痛苦彻底的覆盖,他紧闭双眼,任由眼泪从眼角落下。
叶景修抬手拂去他脸颊上的泪,又紧紧握住他的手:“莫要难过,我在。”
说完他便看着魏临,又小心的将竹简从许无忧手中拿开,重新交给了魏临。
“魏大人,这样东西还是交由你来保管吧。”
魏临眼眶微红的将它握在手心。
“延尘曾经说过,若是他大哥需要他,他定会第一个冲上前,他说他的至亲,只剩下大哥和妹妹了。当年我还不知道这些话的意思。”
只可惜,许延尘最重要的家人一个都没有留下。
“二皇子,您先要缓缓情绪,我还有一些其他的话要同您说。”
叶景修听罢冲着魏临点了点头,他便悠悠的搀着许无忧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让他先稍作休息。
他便同魏临出了破庙,站在门口。
叶景修眼中涔着一丝敬意,他冲着魏临拱手,严肃道:“还望魏大人指一条明路。”
魏临叹了口气,目光怔怔的望天,许久他才不安地看向叶景修:“叶将军,你要知道我不当官太久了。许多事早就变了。”
如今皇帝已经渐渐不再去有心管辖皇宫内外的事,估计他也在找机会将皇帝之位让出去。
可太子的位置还落在墨寻的手中,他又不能立刻抽身。
想来也在找机会。
“墨寻的党羽正在不断增加,而我正在努力与他的势力平齐,可这……似乎有些难度。”
墨寻靠的不只是他自己,还有容家,甚至有太后在他背后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