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66
迟问被这群鬼稳重的样子影响,说话也都慢条斯理起来,“我跟肃飔说来有些像。”
路笺不知道她指代什么,“哪里像?”
“什么都想要的贪念,或者说……我跟他一样博爱万物?”迟问还真找不出具体的形容,干脆自嘲道,“他也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不像嘛?”
“你为何,博爱万物?”路笺答非所问。
他记起刚才折溺说的话:你只是她万千藏品中比较特殊的一个罢了。
“因为万物可爱,而我又无所不能。”迟问坦白回答。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习惯从神的角度去思考了,但又因为还有四分之三依旧是人,且她已经当了二十几年的人,所以眼下的自己很矛盾。
一边日渐嚣张,一边自我批判。
“可你堕神了,你拆了自己的神体,你不愿无所不能了。”路笺反驳,“现如今你还觉得万物可爱吗?”
“不了,我觉得你最可爱。”迟问敲了敲路笺的耳饰。
“我信的。”
“没骗你。”迟问大言不惭,“不过你的话倒是提醒我了,我为何不愿无所不能了?”
好吞喜敛,是她本性,都说死性难改,她怎地去了场喜宴抢了个姐夫闹了个天庭,便舍了?
“迟姑娘。”付风远离开了那场宴会,朝他俩走来。
“阿风,先前是我卖弄了,你别见怪。”迟问真诚忏悔,她前几日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
居然当着付风远的面召那宁安村新死的鬼,怪不得他根本无动于衷,这不相当于小学生搁大学生面前背了一个abandon嘛!
迟问招鬼靠招魂幡,而他付风远招鬼,根本不必借助任何道具,甚至一把能召几百个,还是死了很长时间却依然保持了神志的清醒厉鬼。
“迟姑娘折煞我了。”付风远依然很礼貌,“我只是教教肃飔,什么才叫正道鬼修。”
受教了,迟问虚心观摩后,也获益匪浅。
魂灵们用餐极为克制,每次只一小口,可几百人分食一只可供寻常生灵在内里通行的巨蛛,却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噬魂一事,还是很有效率的,值得钻研。
付风远雷厉风行,招魂,噬魂,赶魂,有条不紊,转眼就都收拾完毕了。
但他脸上半点大仇已报的喜悦都没有,依然是那副哄小孩的微笑脸。
迟问心贪,转眼又想打听人家的旧事。
“噢,都是我的一些前代族人,具体什么辈分,我也分不清楚。”付风远渡走最后一批红色魂灵。
迟问即刻记起付风远曾对自己说过,世间生灵,越弱越狠,至少妖不会诛人九族。
那么此番他唤回来的,恐怕就是某一代的付氏九族吧。
虚假的公费探亲:断燎。
真正的公费探亲:付风远。
“迟姑娘,或者说,神子大人,你可记得第二回 见这狼蛛时,他身边有位女伴?”付风远见她还是好奇,便往下说。
迟问记得,见了肃飔化人形的模样后,有关于他的记忆基本上都回来了。
她记得那一天肃飔身边的女子,雍容华贵,若高岭之花,与道貌岸然的肃飔,其实很是相称,两人站在一块,似是王与后。
神子鸱吻还夸过他俩般配好磕呢,却没想那一位女子,竟真是那时人皇的王后。
故事是个怎样的故事,付风远没说仔细,只道肃飔拐了王后,许诺她整个家族皆可到青森生活,以他青森纯血的名义,保对方全家代代安宁,荣华富贵。
结果呢,他当着王后的面示爱神子,被神子断根削了尊严,便直接恼羞成怒,弃了那女人。
王后那般身份,自是不会有好结局,只是连累了母族上下,也被抹杀了个干净。
“懂了,剩你……爷爷一个?”迟问了然,但不太算得清年份。
她初见付风远就觉得此人似有王位要继承般大气,原来还真是皇族后裔。
“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生来便只有一个使命,那就是复仇。”付风远是个淡薄性子,家族仇恨于他只是使命罢了,跟他本人的情感毫无牵扯,他自己并不恨肃飔。
太久远的事了,他没经历过,自小便是鬼修的家伙,也没谁能掀动他半点的情绪波澜。
他的这些前朝族人,皆由他们家的某个先辈历经万苦,用损耗极大之禁术留存下来,已代代相传许久。
每一代都靠滔天的恨意支撑着这一件事,却等不到这个复仇的时机。
直到付风远这一辈,付氏遗族才发现原来不那么恨,甚至是完全不恨,反而能毫不费力地修习鬼道,他们这数年走的,竟是妖路。
“不在乎,自然觉得不重要,不重要的东西,自然能轻松地拿起放下。”迟问自觉得她总结出了个中奥妙。
付风远却连这奥妙都觉得无所谓知晓,但好歹他是个很有担当的人,族里养他,让他记着仇人,伺机报仇,他都照做,且都做到了。
他又再次做了那个迟问看不懂的手势,“付氏一族,到我这里,可以止歇了。”
付风远倒是放的下家人,但也有放不下的。
迟问远远地听到断燎在喊,“倒也不必强调小时候,你这会儿蠢得不减当年!”
她循声找到一白一红两个身影,是折溺与断燎在互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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