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4
路笺听完却兴趣寥寥,“我对肃飔养了什么没有兴趣,但既有客来,不设宴相待,有失礼节。”
天境冲什么来的都无所谓,反正是舞到了三辰,就该是他碗里的。
迟问:“所以就以我为饵,示弱做局?”
“就你?”路笺再次重复了一遍这个回答,连冷哼的调子都没有偏差。
“就我!”迟问仰起脸,“三辰奉的是我,你今日虚亏也因召我,肃飔养鬼由来亦是我起,你想请神入瓮的喜宴,对象还是与我,就连天境神子只能控音而不能以原身降世,也是我的锅。”
我超重要的。
这是迟问打六岁起就根深的认知,谁也不可撼动。
路笺再次觉得很有道理,但,“你今晚就要被我吃掉了。”
“此事不妥。”
“有何不妥?”
“月不够圆,也没有花。”迟问跟着路笺穿过山门,进了三辰,“我与你说过的,婚姻大事,需花好月圆。”
今儿是十三,月亮还是憋憋劲能更规整的时候,说圆可,说不圆亦可。
“也对。”路笺同意,快步往里。
饭点到了。
他步伐很大,迟问只能粗略扫一眼三辰的大殿。
整个大厅的主调是晨金与夜蓝,有别于启境的尚古之风,这供奉鸱吻的神殿明暗交错,是个异界感十足的地方,怪得很舒服。
迟问边走边又问,“你不也是因着月不够圆,才择明日喜宴的吗?”
两人径直穿过一段净空的长廊,拐了个弯,踏入一段悬空的梯桥。
“嗯,我今日内里大损,月圆之时可以恢复。”路笺三两步已行至梯桥中段。
对面同样悬于高山之上的,是原属神子的寝殿。
人类喜欢【月黑】风高,妖怪则反之,都十分钟情【月圆】,因为这一天阴气大盛,于妖大补。
但境灵又说过,临近月中,路笺惯会虚亏。
这么说来,他的能力该是与月相盈亏反之才对,怎么月圆当天又可恢复了呢。
迟问想不透其中蹊跷,追着路笺过了梯桥,“那明日呢?明日算得月圆么?”
“算不得,明日十四,是我能力最低谷之日。”他的语调却仿佛是在喜迎新春,“又恰逢今日事多,添了损耗,明日实属百年难遇,我的最弱时刻。”
迟问完全听懂他的潜台词:都这样了,不在恢复前做点什么,很是可惜。
有病病。
她追进寝殿,找到正在餐桌上选食的路笺,“其实我也不急,你大可月圆当天再召我来。”
路笺已经换了身睡袍装扮,脸上是个遮了大半张脸的头冠,“今日想你了,自然今日便要见到。”
迟问逮住机会,“那我还六岁便开始想你呢,今日才得见到,你就要吃我,嗯?”
“本没这个打算的。” 路笺十分坦诚。
其实他昨日便想了迟问,只是去承境找她时被坑得话都没说上一句,这才索性催了神印,把她囫囵拖到了启境。
与六岁起就开始规划回来的迟问不同,路笺此举实是兴起为之。
非她所猜的什么示弱做局,更不存在任何后续安排,他真的就是突然想起了她,便去寻了。
是她自己说要以身相许,路笺只是应了而已,“把你吃掉,你就不存在了,以后就不会想,也有道理。”
“且慢,不行。”对方的逻辑过于直线,迟问反而招架不住,“只要我不走,留在你身边,你便不需要想我,不必吃的。”
“你之前把我扔掉,就是不要我了,不要我了又怎会留在我身边?”
路笺脑袋一歪,好像觉得迟问有些笨,又耐心补充,“想你这个事没办法控制的,突然就开始了,很不好受。”
他好真挚,迟问八百个心眼无处可用,索性直问,“那杀了还不够,非要吃了?”
“你是个神,杀了不吃多浪费。”他依然逻辑简明。
“矛盾!刚刚还说神力于你是份压制。”迟问反驳。
路笺点头同意,“是份压制,我需要这份压制。”
所以才要今晚就把迟问吃了,否则都赶不上明日喜宴。
“阁下是有什么小众的喜好么?”迟问终于忍不住,“你,突然想我了,便把我拖到了启境,因此内里大损。”
“却不退反进,送我去捡了个神体碎片,又削了自己几分。”
“然后仍嫌不够,非赶在恢复之期的前一日,也就是能力最低谷之时,把我吃了再添份压制。”
“最后丧事喜办,诱敌来犯?”
路笺:“听你这么一说,这事情变得好有意思。”
他起筷夹了一片上镜绝对需要打码的不明物体,送入口中。
迟问把他的逻辑捋得通顺,却完全不懂,“这一切你皆是兴起,不曾有过打算?”
没有目的的人,拿捏不住啊。
她显然慌了,都忘了要讲礼貌,“你就单纯只是想死?”
气氛骤然冷了下来,路笺头也不抬,只换了个一点也不撩拨的语调,“……我不死。”
整个里间天凝地闭一般,瘆得迟问手脚发凉。
她却反而重振了旗鼓:哇,怕死的男主角耶,多么清新脱俗有格调。
迟问朝他伸出手去,“成交!我答应你,只要我在,你绝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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