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帘呼出的热气把玻璃染白了，他抬手拿袖子擦了擦，蒙着的白雾拭去，叶时衾的面孔又重新出现，正盯着玻璃反射出的夏帘。
　　“。”夏帘心跳打鼓，挪开视线，“还有多久到？”
　　话音刚落，缆车就震了震。
　　叶时衾直起身体：“到了。”
　　他先下了缆车，然后向夏帘伸手。
　　夏帘把手搭在叶时衾掌心，慢慢走下去，踩到地上。
　　他们租了一套滑雪装备，叶时衾来这之前提前约了一个教练，负责教他们滑雪。
　　夏帘刚开始滑两下就要摔倒，往前摔啃一脸雪，往后摔屁股蹲。
　　因为叶时衾总是在旁边护着，夏帘要摔跤的时候本能地拉住他，就导致两个人一起摔。
　　滑雪服挺厚的，夏帘腿软站不起来，趴在叶时衾身上咯咯笑不停。
　　他起不来叶时衾自然也躺在雪地上，双手扶着夏帘的肩膀笑。
　　夏帘玩得脸蛋红通通，不停地呼白气。
　　叶时衾摘下手套捧住他的脸：“冷吗？”
　　“不冷。”夏帘说。
　　叶时衾的掌心很暖和，夏帘觉得脸蛋好像贴着暖宝。
　　空中偶尔飘雪，一丝冰凉落在夏帘的嘴唇，他伸舌，把化成水的雪花舔掉。
　　淡粉的舌舔过嘴唇，苍白的唇瓣就变成嫣红色。
　　阳光照进他瞳孔，像是清澈见底的橙色湖泊。
　　叶时衾喉结滚了滚，觉得口干舌燥，真想抓把地上的雪吃了解渴。
　　“继续玩吗？”叶时衾问。
　　夏帘点点头：“嗯！”
　　两个小时后，经过不懈努力，夏帘和叶时衾终于从什么都不会的菜鸟新手到能流畅滑行的地步了。
　　夏帘可高兴了，他觉得滑雪这项运动特别适合他，不用走路，人就从上坡滑到下坡，可舒服啦嘿嘿嘿。
　　一个上午结束，教练要下班了，夏帘过去夸他教的好。
　　教练点头，回答：“谢谢，不过我要辞职了。”
　　夏帘：“咦？你不是刚上班吗？”
　　教练说这是他第一天上班，夏帘和叶时衾是他带的第一次教学。
　　教练：“……”没人能懂他站在旁边看了一个上午这两人搂搂抱抱嘻嘻哈哈的，空气中都泛着粉红泡泡，对他来说冲击力有多大。
　　他觉得自己真多余，下次再也不要教双人滑雪了，他要回家！
　　“好可惜啊。”夏帘和叶时衾坐在山顶餐厅，“教练明明教得很好，怎么就辞职了。”
　　“不会是我们太笨了，他不想教了吧？”夏帘猜测。
　　叶时衾按了点餐铃：“不可能，你一点都不笨。”
　　听到这话，夏帘哈哈地笑起来。
　　一个服务员走过来，核对了一下他们的单子，问：“牛排要几分熟？”
　　叶时衾：“全熟。”
　　服务员愣了愣，微笑道：“这边建议您七分熟哈，一般客人点餐都点七分熟的。”
　　显然是把他们俩当成没点过牛排的客人了。
　　叶时衾和夏帘异口同声：“全熟。”
　　服务员直起身子，语气带了点轻蔑：“好吧，牛排全熟。”扭头走了。
　　“……”夏帘和叶时衾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
　　夏帘眉眼弯弯，笑得眼泪花冒出来，一点都没有生气，半撒娇地对叶时衾告状：“她鄙视我们。”
　　叶时衾给夏帘倒温水：“随她。”
　　因为两人都不喜欢吃生，夏帘更加不能吃生，所以从前他们出去吃牛排都点全熟，被服务员以为乡巴佬的情况出现过不少。
　　他们从来没生气过，或许是说，觉得没有必要生气，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就好。
　　夏帘边喝水边说：“全熟怎么了，全熟不挺好吃……”
　　“全熟怎么了？”一个女生叫道，“我就吃全熟，你这服务员什么意思，全熟怎么你了？”
　　夏帘张大眼睛转头，看见一位女生对着刚才鄙视他们的服务员表达不满：“还敢翻我白眼，我这就投诉你。”说完就要去找经理。
　　那服务员一听到要投诉，终于知道错了，忙跟女生道歉。
　　夏帘看了几分钟，咬着吸管回头，冲叶时衾耸耸肩，笑眯眯。
　　……
　　吃过午饭，两人坐着缆车下山，夏帘又吃饱了，头搭在叶时衾肩上，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的。
　　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坐上了车，但依旧是靠着叶时衾的姿势，跟在缆车上面没有区别。
　　夏帘抬起头，只见叶时衾拧着眉，好像很纠结的样子。
　　“叶时衾，你怎么了？”夏帘问。
　　“帘帘，”叶时衾看他，“要下暴雪了，我出来的时候没查天气预报……”
　　意思就是说，夏帘赶不回家，今天要去外面过夜。
　　“没关系的呀。”夏帘安慰叶时衾，“又不是没在外面住过，我订个酒店。”
　　“订什么酒店，不用订酒店！”在前头开车的司机出声了，“少爷，你带你朋友回家住不就行了？”
　　夏帘有点懵：“啊？”
　　司机是北方人，说话很热情，中气十足：“刚刚少爷就在纠结是带你回家，还是住酒店，那我的建议当然是回家了，酒店那么破地方哪有家里舒服，叶家的房间可大哩！”
　　什么？去叶叶叶家住？！
　　夏帘看向叶时衾，叶时衾问他：“你想住吗？你要是不自在，我们出去住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