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回
古冉恬不敢看她的眼睛,“没,你不用同我这么客气。对了,咱们也快点走吧,找个酒楼茶肆,打听打听清平山庄到底怎么了,这几天可是要憋死我了。”
岳水心便笑起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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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又来,春天花会开~~~
第39章 第三十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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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冉恬也回她个因心事重重而多少显得心虚的笑,继而就低下眼去,抓起行李,闷闷道声:“走吧。”
此地终究是不宜久留,谁晓得那林九郎究竟有何图谋?还是快些赶回长安去,到那时他便再奈何她们不得了。
她不过才往前迈了一步,前头忽然传来敲门声。古冉恬猛地一惊,还不及反应,那门已然被人推开,“啊,差点忘了。”
竟是苏依依去而复返。
“阿恬再讨厌我,这话我也得说给你听的。”她身法极快,几乎是一步便越上前来,贴在她耳边,声音里依稀带着笑意,“那位林郎君,是信王世子楚照曦。”
古冉恬如遭雷击,“你怎么知道?”
苏依依退后一步,仿佛很是满足于她这副模样,“这个嘛,就是晓得了。”
古冉恬眉头皱得更紧,苏依依仍是毫不在意地笑着,她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缓缓摇头,“多谢。”
“多谢?”苏依依讶异地挑起眉来,继而摆了摆手,“不必放在心上。那我可真走啦!”说罢不等她再言语,只又一笑,转身去了,不忘将门掩上。
岳水心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了?苏姑娘同你说什么了?”
古冉恬心绪复杂地摇摇头。
原来是信王,原来是扬州府,怪不得,怪不得那般架势,那般小心。
但说破天,她也没敢往这上头想。
那可是多金尊玉贵又处境尴尬的一家子,烫手的山芋,热锅的蝼蚁。
要知道今上的皇位,追根究底,竟算是从他家得来。
当年是叔侄谦让,老信王风雨飘摇间自谓不能退而让贤,传为一桩美谈。而等到先帝重病无后,就有人提了从信王一脉过继,也算是还政正统,亦是佳话。
偏生先帝力排众议,扶持今上继位,三年过去,至今朝野还多有人微词不绝。
古冉恬自然是烦听那些个牝鸡司晨之说,对那个比她没大几岁的小皇帝是一力挺之。
可她也并不傻,从大当家的安排里,从阿爹的感叹中,从旁人的言语间,一早晓得这兄终妹及从无先例,得来的江山并不稳固。
自来人为财死。些些小利尚且叫人趋之若鹜,更何况是……
信王……会怎么想呢?信王世子叫破她的身份,又有什么用意?
她只觉寒气从脚底直冒上来,片刻功夫便已出得一身冷汗。
岳水心瞧她面色不对,正探手来按她脉搏,不想她忽然动作,一把反抓住她的手,声音里竟带上了抖意,“我们走,快走!”
“怎么?”
古冉恬片刻都不想多待,“边走边说。”
岳水心见她急切,也不多言,答应着拿起行李便往前走,走出门去看着两旁一样的走廊,又有些茫然地站定,“走哪边?”
古冉恬满心里只剩一个地方,不假思索道:“长安。”
岳水心再想不到她答了这个,一愣才道:“不是去打听消息?”
古冉恬也给她问的愣了一下,“出城再打听也是一样。咱们先去行驿。”
岳水心眨了眨眼,倒也没多问为什么,跟在她后头,看她自来熟地跟掌柜的打听到行驿所在,看她三下五除二地包下马车和车夫,看她有条不紊地买了水和干粮,心里的钦佩简直满得盛不下,分明阿恬同她一样年纪,怎地她会的东西就这般多?
古冉恬是不晓得岳水心对她添了几多敬佩,等马车晃晃悠悠地出了城,她才稍微松了口气,有闲心同车夫侃起大山。
车夫也是个健谈的,南南北北地走惯了,见多了人,听多了事,清平山庄发生的一切也给他讲得历历如同在目。
她们那日走后,果然发生的又件件都是能够载入江湖史册的大事,随便拎一件出来,都惊天动地。
古冉恬直听得张口结舌,半晌都缓不过神来。
谢临深自然是解了那个谜题,也找到了那坏心人。
但他用了三天。
他不得不用三天,因为那本就是个三日之约。三日后彼时彼刻,坏心人才会现身于彼。而就在这三天里,三个故事传遍了天南地北大街小巷。
第一天的叫作背信弃义。
说是谢、江两家义结金兰,约为秦晋,谁晓得谢家见利贪起,杀人夺宝,占其家财,欺其幼孤,还要赶尽杀绝,斩草除根。细数了两家如何结交,如何决裂,如何追杀,仿佛桩桩件件都是耳闻目见。
第二个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当年洛阳之战,起因是秦采桑虐杀无辜,残害正道,而其实真凶另有其人。那真凶不是别人,正是谢临深之父,谢家前任庄主谢酩酊。谢家为掩盖真相,嫁祸于人,后来又故技重施,明里交好,暗里算计,始终要魔教来担这滔天之恶。
至于第三件,那就是瞒天过海,偷梁换柱。真正的秘籍,从来都在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