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错。”
此言一出,众人目中皆放出异彩来。
叶培风这时候又改口道:“大师兄天赋卓绝,性情孤傲,生平从不撒谎,既说自己打中了师尊,必然是真的打中了。”
这时四徒弟莫离愁却手持香茗,幽幽道:“纵然有伤在身,你我又怎知他伤势多重,难道你我所对的是凡人不成。”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自然要人前去试探。”
叶培风目光一凛,他知道没人愿意做这个出头鸟,平日里想到师尊就骇破胆囊,要是分羹就有人,可论起送死,谁都不敢。他此刻若不出头,根本无人主持大局,本来几个师兄妹就算不上齐心,倘若一丧胆气,恐怕有人要去告密,便朗声道:“为兄愿意一探究竟。”
要是师尊没了,叶培风少不了好处,众人心中一清二楚,然而他们正需要人去试探,便端起茶杯相敬,显出一团和气。
……
于观真尚不知道自己的几个便宜徒弟正与空气斗智斗勇,试图暗算他一把,此刻煞是愁眉苦脸地坐在卧房里回忆生平。
刚刚在殿里休息了会儿,就有婢女来问他要不要用膳,于观真借坡下驴,成功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他细数过往几十年经历,发觉自己没做什么要命的坏事,怎么睡个午觉就能赶上穿越流了,赶就赶吧,偏偏就变成个大魔头。
看情况位权财色倒是都点满了,可仇恨值也是满的,大魔头也就罢了,大不了带着组织洗个白,实在没必要再加一群看起来就有点难缠的小魔头。
他们要是讨厌这个师父,哦豁,完蛋;要是其中一两个有斯德哥尔摩喜欢这个师父,哦豁,那更完蛋。
这哪是王炸,这叫哑弹!
原主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身上痛得要死,这点伤势对他本人估计不算什么,不过于观真刚刚差点痛到吐血了,也没见个金手指飞出来。
不知道现在期望徒弟能感念点师徒之情老实做人还来不来得及。
于观真正想休息休息缓解下伤势,哪知道一口郁气还没吐出,就听见门外传来侍女娇软的声音:“主上,二公子求见。”
我怕不是个言灵!
于观真硬生生把涌到喉咙口的鲜血又咽了回去。
请问如何在徒弟面前装作经常当魔头的模样?在线等,挺急的!
第3章
“进。”
于观真坐在美人榻上,以手枕颊,见着二徒弟叶培风走进门来,并不敢直视自己的脸,只是跪在地上恭敬道:“夜间叨扰师尊,是徒儿不孝。”
规矩倒不小,八戒这是深更半夜来干嘛……
“什么事?”
于观真对这人还有印象,听他之前说话阴阳怪气,感觉心思颇重,说错话只怕不妙。
大可不必拿命来考验这点儿师徒真情。
几个师兄妹一向不齐心,叶培风口头是说大师兄绝不撒谎,可到了正主面前,难免要掂量下,他心思深,当然不准备为一句话送命,便躬身微微笑起来,出声关怀道:“那叛逆白鹤生胆大妄为,不知师尊可曾受伤?徒儿自然明白师尊深不可测,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要是那贼子暗算……”
于观真凝着他,蓦然笑道:“倘若我说受了伤如何,若是没有受伤,又如何?”
按照刚刚在殿上的情形来看,恐没这么师慈徒孝,这话听着恳切,可似乎话里有话。
这倒叫叶培风一时语塞,他有心想出手,又怕师尊是因为大师兄的事故意试探,等着生异心的人自动跳出,自己此刻要是妄动,只怕就一命呜呼了,便深深低头:“徒儿只是担忧师父安危,并无他意。”
“我有说你有其他意思吗?”
叶培风听他语调渐沉,口吻仍如往常般喜怒不定,不由得回忆起师尊的各种手段来,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冷汗潺潺道:“徒儿知错!”
“既然知错,那必要受罚。”于观真不紧不慢道,“你说是么?”
“是。”
叶培风抬眸望去,只见师尊脸上竟是笑意盈盈,不由心念转动:倘若师尊当真重伤,此刻必然会先出手以求抢夺先机;既是如此不设防地等着自己,想来这伤必然不重,或是留有余力,正等着第一个出头鸟杀鸡儆猴,出手纵然能试探出一二,可我何必为他们做垫脚石。
夜间幽暗,只有盈盈烛火与几颗嵌在柱上的珠光照得明亮,显出于观真似笑非笑的脸来,他的眼半睐着,有种漫不经心的风情,叫人看了腿软。
而叶培风此刻背上冷汗滑过,全身骨子都被醋泡化了,伏在地上。
于观真其实还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处置叶培风,十大酷刑倒是在脑子里,他还看过不少中外的花样,问题是看归看,让他上手操作,那实在是为难人了。
他到底是一个长在红旗下的小老百姓,毕生愿望是世界和平,唯一碰过刀子的活是切水果,哪干得来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气氛一时沉寂。
于观真仔细想了想今天这群徒弟的模样,他们既然如此害怕,以前肯定挨过不少毒打,必然经验丰富,于是开口道:“怜你今日追击有功,这责罚就由你自己挑选,如何?”
“徒儿谢过师尊。”
叶培风自以为会过意来,心中暗暗揣摩,他料定师尊必然受了伤,否则怎会如此耐心地长篇大论,早已抽过鞭来。可到底是多重的伤,又是不是等着将他们几个一网打尽,却实在试探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