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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闭上眼睛而已。
他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
头脑昏昏沉沉的仿佛快要爆炸,可就是睡不着。无论吃多少安眠药都睡不着。
明明郑宴就在身边,明明知道郑宴已经永远都不会逃出自己的怀抱。
明明应该可以安心入睡了。
“今天庄静息又来了,她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呢。”
“你是不是很希望她能发现你被锁在这间卧室,然后救你出去?”
“放心吧,在那之前,我会先一步杀掉她。”
“宴,尝尝我今天做的菜吧。”
谢原夹了一筷子菜递到郑宴嘴边,郑宴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不要这样,”谢原心疼的抚摸郑宴嘴边长出的胡渣,“不吃饭身体会变弱的。”
郑宴躲开他的触碰,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谢原拿着筷子用力捣着碗里的饭菜,轻声说:“知道吗?每次庄静息敲开我们家的门,我都会有冲动上前狠狠掐住她的脖子,亲眼看着她在我手下窒息而死。每次她装模作样放下水果转身离开时,我就好想把她推下楼梯,眼睁睁看着她滚下去,脑袋摔倒阶梯上。天知道我多想杀死她。”
“静息是无辜的,就算你杀死一百个她,也解决不了任何事。”郑宴开口道。
你叫她,静息。
多么亲热的称呼。
是不是不久的将来,她就会像我一样,把脑袋埋进你怀里,娇声娇气的唤你,宴。
“那就好好吃饭,你吃饱了,我心情也会好,就不想杀她了。”谢原笑起来,重新夹了菜递到郑宴嘴边。
这一次郑宴没有执拗,顺从的张开了嘴。
谢原却将筷子摔到地上,猛地俯身咬上了郑宴的唇,舌头蛮横的钻进他张开的口腔,用力深入直抵他的喉咙,郑宴控制不住的干呕,扭动着头部做出抵抗,谢原的动作更加激烈,甚至咬破了
郑宴的舌头,谢原立即将渗出的血液吸允进自己口中,血腥味刹时遍布口腔,从喉咙一路蔓延到胃部,温热的腥味让胸口升起一点暖意。
郑宴大口喘着气,喉咙处的不适让他连连干咳。
谢原附在郑宴耳边,柔声说:“我一定会杀了她,而且会让她死的很惨。你不肯吃饭,我就给你注射营养液,总之你会活着,跟我一起活很久很久。”
被咬破的舌尖隐隐作痛,但这点痛对郑宴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
郑宴注视着谢原,那个自己曾经豁出一切去深爱的纯白少年,什么时候变成了眼前这个令他毛骨悚然的魔鬼?
“你以为杀人是很简单的事吗?”郑宴嘲讽道,“杀人偿命,你杀了她之后,警察很快就会查到你这儿,将你送进监狱。跟我一起活很久很久?恐怕到时候是你自己一个人呆在监狱很久很久吧?”
“很简单哦。”谢原低声笑起来,怜爱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爱人,“反正已经杀过一次了。”
郑宴愣住,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
为什么这些年谢原从未找过自己失踪的母亲。
为什么这些年谢原一直都对自己的母亲闭口不谈。
有些明明稍微动点脑子就能解开的谜题,却总是被轻易忽略。
原来所有的骤变并不是因为时间的腐蚀,而是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根深蒂固的存在。
在一片黑暗中,郑宴却能清晰的看清谢原的脸,他的眼睛已经彻底适应了黑暗。
很快到了情人节。
街道上到处都是手挽着手的情侣和夫妻,商店超市玻璃上贴满了充满粉红气息的海报。
前年情人节,郑宴买了一大束火红的玫瑰,为了搭配这束花,谢原特地准备了一个白色的花瓶,每天勤劳的换水,花香弥漫整个客厅。
然而花朵再鲜艳,总有枯萎的时候。
如今那个花瓶被扔在角落,沾满了厚厚的灰尘。
谢原拧开水壶,将两罐安眠药一颗不剩全部倒了进去。
如果喝完水就一睡不醒,算她幸运。
如果醒了,他就会用准备好的水果刀缓慢而仔细的切断她的颈动脉。
他刚刚打了电话给庄静息,邀请她来他们家来谈谈郑宴的事。
那个傻女人很爽快的同意了。
她并不知道,自己马上就会收到来自谢原的最浪漫的情人节礼物。
谢原走进卧室,想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果刀,却发现郑宴无声无息的紧闭着双眼,胸口毫无起伏。
“宴?”谢原声音打着颤,跌跌撞撞的走到床边,伸手摇郑宴的肩膀,“宴,你怎么了?”
没有反应。
谢原用力扳开他的嘴巴,发现他的舌头破了很深的口子,血液沿着他的嘴角流出来。
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意志力,才能把自己的舌头咬成这样。
“本想直接咬断的,但是太痛了,”郑宴咳了一声,虚弱的睁开眼,看着满脸错愕的谢原,微微一笑:“我死了之后,你就能解脱了。”
不是这样的。
不应该是这样的。
你死了之后,我怎么可能解脱。
对我而言荒芜而又贫瘠的这个世界,正是因为有你才变得精彩起来,因为你的存在,才让我有了活着的希望。
哪怕你厌倦了我,想要离开我,我也爱你如初。
谢原抖着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在自己胳膊上用力划了一道口子,然后放在郑宴的嘴边,让自己的血流进郑宴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