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5
除了焉岐,依旧懒洋洋地趴在栏杆上,没个正形:“是~我态度不好,我认错。对不起,堂姐这下满意了?”
贺母僵硬着嘴角抽动两下,笑比哭还难看。
将这事匆匆揭过去后,扭头再去求祖父,谁知儿子白着脸死活要将她拉回去。
发现他不安地往楼上瞥,贺母脾气也上来了,拍着他的手,特意说给某人听:“儿子你别怕,这里好歹也是我的家,曾外孙有事,你外曾祖父和小舅舅定不会见死不救。”
“别!别来沾边啊。”焉岐很不给面子地往外撇,生怕自己沾染半点是非。
触及贺母视线,勾唇哂笑:“看来你是真不知道,你儿子到底怎么得罪人家了。”
贺钧年猛地抬头,黑眸里满是惊恐。
“他给人家戴绿帽,人家不搞你搞谁。”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焉岐这句话说得格外大声,落到耳边振聋发聩。
贺母踉跄两步没站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客厅内一阵兵荒马乱,贺钧年抽空往二楼看,分明看到焉岐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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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家发生的事,云辞一概不知。
待在书房看了会儿书,临近六点半,佣人适时敲门提醒,晚餐已备好。
云家晚饭通常定在六点半到七点半之间,请的都是国宴级水准的老师傅,手艺没话说,只是考虑到云辞身体,口味大都以清淡为主。
菜式繁多,量却很少。
云辞母亲早亡,祖父也在他5岁那年病逝,没人能跟他同桌用餐。
常年吃药胃口不好,正常分量的菜肴势必吃不完。
都是师傅们辛苦做的,倒了未免可惜。
小份的正好。
七点二十左右用完餐,云辞有近一小时消食的时间。
沈管家以前会在这个点给他安排小提琴课程,如今,云辞的小提琴早已达到9级水准,没必要再请授课老师天天练。
这段时间就在院子里散步、喂鱼,偶尔也会像今天这样,心血来潮去水景园的琴房练练手。
只是今天刚打开门,房间里传来砰的一声,没等看清什么东西倒下,一道影子嗖地窜过来,直往怀里扑腾——是只黄白相间的西施犬。
佣人用彩色皮筋,将它头顶一缕长毛扎成小辫儿。
“糖糖?你怎么进来的?”
想起进屋时听到的闷响,云辞摁下奋力想要舔他下巴的狗,往屋里看。
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安安静静躺在地上,甚至绷断了一根弦。
云辞赶紧抬起它的前爪,又捉住后腿,都没有发现伤口后,轻点它的额头哭笑不得:“闺女也这么败家啊。”
糖糖:“汪!”
云辞放下糖糖,任它在身边兴奋地来回转,进屋将小提琴塞进琴包,扭头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间轻嘘:“咱们可不能被婆婆发现。要是被发现,明天就没有骨头吃了。”
糖糖:“汪汪!”
云辞摇头笑笑,叫来佣人将狗带走,顺带嘱咐:“糖糖最近看着有点胖,以后晚上就不用给骨头了,等什么时候瘦下来再说。”
糖糖走出琴房没多远,像是听到了他的话,忽然扭头冲他叫了好几声,估计是在骂他,没有心。
为了一把破琴,居然断他闺女的大骨头,还说它胖。
气得糖糖走出三里地了都还在叫。
云辞直接关上门,隔绝噪音。
八点半一到,准时参加启云集团线上会议,不多不少整两个小时。
结束后才发现,手机再被贺钧年炸屏。
他这次连点开看的欲.望都没有,直接将手机关机,十一点左右按时回房休息。
云辞今年大三,主修国画,辅修企业管理,第二天大早需要赶回江大。
这所已有120余年历史的老牌大学,正位于江城老城区内。
操场以北,马路对面,随处可见几十年房龄的老小区,有些墙皮都已经剥落地差不多了。
二楼以上住人,一楼店面房基本用来出租,炸鸡烤串奶茶店连成一排,时常能看到三五成群的学生下课后在附近排队。
云辞吃了早餐过来,车窗半开,闻到散发着香气的早餐店,还是免不了往那边多看两眼。
店员熟练地捻开塑料袋,拉开笼屉捡出两个热腾腾的包子,递给穿人字拖的年轻客人。
那人接过去,拉开塑料袋低头咬上一口,许是太烫了,含在嘴里嚯嚯两下,边走边吃,走到路边来回张望,快步通过人行道跑进江大北门。
张叔驶过人行横道,转过弯稳稳停下。
新款迈巴赫s480瞬间引来不少人侧目,原本赶去上课的学生也不禁慢下脚步看两眼。
云辞拎起小提琴包,跟张叔约好中午12点,开门下车。
阳光倏地洒在少年莹白如玉的脸上,几名女生举着鸡蛋灌饼从远处结伴走来,看到人下意识拉上塑料袋,摸摸脸颊两侧。
走过去之后一阵笑闹,间或夹杂“好帅啊”的字眼,跟着蛋饼味道一起飘过来。
辣油味甚重,很能挑动食欲。
云辞所有饮食都经由营养师安排,吃不了辣,更尝不到藏在街尾巷口里的美食。
琴坏了,香气扑鼻的蛋饼也只能闻着解馋,云辞的心情更差了,偏偏这时候还有人往上撞。
刚进校门,宋闲玉猛地跳出来,差点撞上他的琴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