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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陆想到了蒲薤白所说的不择手段是指什么,他暗自握了握拳,然后听着对方继续。
“直到认识了你,你就像是……哈,就像是那天突然拉开了我家的窗帘和窗户那样,非常直观的让我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以前总是困在憋憋屈屈的小盒子里的我,好像脑袋顶上的盖子,被你暴力地掀开了。”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是我突然想到了那句‘掀起你的头盖骨’……”商陆这句话之后,二人对视了一阵,然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随后那笑声又像往常那样越来越大,越来越夸张,直到快要断气、彻底笑不动了才收敛下来。
“商陆,我真的很感谢你,”笑够了的蒲薤白平躺在床上,抬手很随意地拍了拍商陆的手臂,“虽然我也知道男生之间说什么好朋友的,很恶心。但我的确是把你当作我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啊。
朋友。
这个词可真是绝妙。
商陆搞不懂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感动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似乎又有点儿不够开心。他也学着蒲薤白的样子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臂,“太客气了兄弟,这没什么好谢的。”
蒲薤白睡着的时候脸上都是带着笑的,商陆在那之后观察了对方很长一段时间,最后就一直盯着对方的嘴唇愣神。
虽然那不是接吻,虽然不是吻,但商陆很难真的分辨出来自己当时到底是不是真的没有抱着“想要吻他”的心情。
他想了又想,如果是自己的室友们突然发作过呼吸的症状的话,他觉得就算是有把枪抵着他的脑袋、他也不会愿意嘴对嘴地给那帮孙子做人工呼吸的。
难道说……难道说是因为长相吗?
因为蒲薤白好看,所以自己甚至可以无视掉他的性别?
唉,那简直是太渣了,而且蒲薤白说得很清楚了,不喜欢同性恋、和自己是好朋友。
商陆发愁地叹了口气,合上眼睛没多久就陷入沉睡,这一次的梦境中,他就持续觉得自己是在跟某个人接吻。他在梦里想着自己还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典范,然后又继续在梦中思索着莫非曾经那些带有暗示的梦,都是自己的大脑潜意识里想要传达给自己什么。
是什么呢?
是喜欢蒲薤白吗?
商陆觉得自己的确是喜欢蒲薤白的,可那种喜欢也没有深刻到让他觉得那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人,也不像和曾经的女朋友之间所感受到的悸动,偶尔的欲望也都是因为对方长得实在是好看。
这种喜欢,这种喜欢还真是……平淡了点儿啊。
要是有人来问他是不是喜欢蒲薤白,商陆肯定毫不犹豫地说“喜欢啊”,然后所有人都不会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暧昧,就像是那天在电影院里坐在后排的白沫沫们所说的:他们就只是好兄弟吧。
不过,说起来为什么蒲薤白的粉丝要叫白沫沫呢,叫白饭不是更好吗?
商陆就连在梦里都在思考着一些有的没的,睁开眼睛后准备去实习之前,他蹲在蒲薤白床边:“早饭我给你做的蒸饺,在保温状态,但你尽快吃。”
蒲薤白迷迷瞪瞪地“嗯”了一声。
“还有,我觉得你的粉丝,完全可以叫白饭啊,蒲薤白的白,英语粉丝的那个Fan的谐音,不是更有梗吗。”
蒲薤白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彻底睡醒的时候商陆早就已经走了,他跑出厨房看到蒸饺之后,又回忆起“白饭”这段话,实在觉得充满槽点,所以立刻发了条微博——
“早!各位白饭们吃早饭了吗?”
很快就有人回应了,粉丝们在自己那条微博下面立刻留言说“这就把应援团的名字改成白饭团”。
一边用平板看着微博动态,一边端着蒸饺走去餐桌的蒲薤白,突然看到夏姐发来消息:“在家?”
他放下碟子,回复了句“在家”,然后埋头吃起蒸饺来。蒸的和煮的不同,外皮会变得更糯,相对之下蒲薤白更喜欢这种口感。他认真地数了数盘子中一共有多少只蒸饺,然后计算着吃它们的频率,正在挣扎着要不要一口气吃完的时候,听到了门铃声。
司半夏其实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蒲薤白的公寓了,往常都是在他家楼下等着接他,但从来没上过门。可因为实在太久没见,司半夏憋不住,决定直接登家门去找他。
二人见面后先是拥抱,然后司半夏拎着一纸袋子的好吃的,“这是我从老家带回来的,给你尝尝。你在吃饭吗?”
走进屋内才看到餐桌上摆着饺子,司半夏对此很是惊奇:“买的?”
“是商陆的母亲叫我们带回来的。”蒲薤白有些不好意思,说完之后,客气地问,“你吃过了吗,要一起吃吗?”
“不了不了,你吃吧,”司半夏坐在餐桌前认真地看着蒲薤白,“感觉……感觉你气色变得好多了。脸颊红扑扑的,而且不像是之前瘦得皮包骨头。”
“气色这个我不知道,”蒲薤白一说这个就没心思继续吃了,“但我真的胖了,昨晚上秤一测,这一礼拜我居然胖了十斤。”
“哈哈哈……”可能是因为蒲薤白的表情过于戏剧化,司半夏笑得很欢,拍着桌子,“不错啊,这次见家长感觉怎么样,未来的老丈人、丈母娘他们都可善良?”
蒲薤白一脸无语地看着司半夏那个八卦的表情,“什么跟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