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秦谨之虽说是中途转到这来,但是也知道温霁向来是被人捧着长大的,用糖罐子喂着宠着的,秦谨之细细琢磨,那般大小的瘢痕,一眼便知是人为的。
之前的秦谨之知道吗?知道原因吗?
秦谨之一想到可能存在知晓的情况,顿时如鲠在喉,难以咽下。
秦谨之替他将衣服穿好,把他换下的脏衣服丢在一旁,淡漠的眸子注视片刻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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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霁次日醒来时喉咙发痛,总觉得嗓子眼被堵住似的,干涩难耐。
他用冷水洗了把脸,懒散地抻了抻胳膊准备去客厅倒杯水,门一打开,温霁眼帘里映出秦谨之端正的身影,坐在长餐桌面前正喝着汤。
温霁琉璃般清透的眼睛里飘过一缕诧异,挠了挠头,嘴唇勾起来。
平常这个时候早就出门的人此时安安稳稳坐在自己面前正吃着东西,而且——温霁盯着空位置上多出来的一小碗热馄饨,以及一碗还冒着白气的海鲜热汤。
零星的紫菜漂浮在上,香嫩的虾肉配着用鱼肉制好的鱼糕做汤底食材,汤色清澈看起来一点也不油腻。
温霁笑了一下,毫不客气地坐下,用勺子挖起一个晶莹光泽的小馄饨,带着点明知故问的意味:“给我做的?”
他想着想着就闷闷唧唧发笑,垂着脑袋吃了一个又笑着望他,显然一副将昨日忘记得一干二净的模样。
温霁以为秦谨之会给他一个“你说呢”的眼神,又或者是冷淡地回答一声“嗯。”,如果以上两种都猜错的话,那大概率会以一种不愿多说的脸色觑他一眼,然后再无别的了。
毕竟以前两人还没好上那会儿,两人偶尔停战时,秦谨之没少用这种语气神态对他,当然这也怪不了他,那时温霁脾气更甚,也比秦谨之好不了多少。
“嗯,给你做的。”
温霁一听,嘴里的东西都忘记咽下去了,他囫囵吞枣般喉结一动,试探性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秦谨之这会儿又不应了,自顾自吃着早餐。
温霁手掌托着下颔,见他不说话,眉间灵动地一挑将手里的汤勺放下,啧了一声,那股骄矜味又回来了:“哎,我性子你是知道的,不是我的,我才不碰呢。”他又开始随意瞎扯。
见秦谨之还是一动不动,坐在那里跟个雕塑似的,温霁这次倒是胆大起来,在桌底伸出脚轻轻地往秦谨之的小腿上踹了一下,“问你呢。”
秦谨之看了眼他依旧稍许发肿的眼皮,暗自将这次算成补偿的意思,重复一遍方才的话:“嗯,给你做的。”
温霁睁大了眼睛,也许是猜到昨晚可能发生什么,但是温霁早上起来身上也没觉得哪儿痛,也不像是做过的。
不过他倒是很容易顺杆爬,得寸进尺地将勺子放在一边,又想起早上在脖颈看到的红色痕迹,隐约发痒,有突起的小包,貌似是被蚊子咬的。
他眼珠子一转,不知道打起了什么坏主意,径直将衣领处一拉微微露出漂亮锁骨上印有的红痕,上面还有他因为发痒而扣着的指痕。
“昨晚我喝醉了,记不大清,但是这个——”他指了指上面的痕迹,“我记得之前还没有的。”
秦谨之皱起了眉,嘴唇一张想说什么但是又压制住了。
温霁歪了歪脑袋,五官因为笑容加深而显得更加光彩夺目,他脑袋搁在双手搭着的手背上,得意地说道:“说吧。”
“你昨晚是不是偷偷占我便宜了?”
第19章
秦谨之起身收拾桌上的瓷碗,期间可能看了温霁一眼,也可能没有,只说了一句硬邦邦的:“没有。”
温霁噗呲笑出了声,努力抿着唇想竭力忍住,汤没喝几口,光顾着讲话都变凉了,他又想起什么朝着秦谨之的背影说:“前一阵子堆了一些事,这几天可有的忙呢,不知道下周怎么样,能不能歇上几天。”
秦谨之的声音传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温霁眉尖轻动,唇角挑起一道细小的弧度,也不含蓄了:“我就想问问,你下周忙不忙?”他话音停顿一下,继续说:“如果没听懂的话,那我换一种说法,下周末的话,有空吗?那家餐厅没有去的话怪可惜的。”
秦谨之这时已经拿起衣服和公文包,走至玄关处开始换鞋了,听到温霁问他静了一瞬,他的目光过于灼眼,秦谨之仿佛觉得被他盯着的地方火烧火燎的,抗拒的话没能说出来,只是模棱两可地道:“到时候看吧。”
没有否认在温霁这里等同于默认。
温霁将快凉掉的汤一口咽下,心里开始做起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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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妍的案子是秦谨之交托简然办理的,事情进展得很快,本以为谭政一开始会闹到法院,不知道后来跟他看了什么,两人各自签下一份离婚协议,一个月后再无异议的话估计能够圆满解决。
当时裴妍还亲自送了一份锦旗过来,当时提到了秦谨之,可能是有话要谈,只是不凑巧那时秦谨之去外地了,没见着人。
简然进门时 ,秦谨之正看着下周的行程,他将手里提着的礼盒放到秦谨之桌面上。
“这是什么?”
简然指了指上面写着“按摩仪”三个大字,“裴当事人送的,不愧是大手笔,整个律所人手一个呢,呐,这个你的。”
“先放着吧。”秦谨之视线落到周末当天要去律协一趟,有个讲座,以前这种事他也不曾搪塞,其他几个合伙人喜欢让实习生替着去,秦谨之不爱这样,手底下的实习生往往在周末就回家休息了,以至于别的实习生都羡慕不已,但是又想起秦谨之那张冰冷的扑克牌,想想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