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节的课后题开始,一页一页地给你讲,从课后题开始让你去接触物理题。后来不出一个月你就已经能够做对大部分曾经的错题了。”952
他还特意挑出来一个大的递到司半夏的嘴边。
司半夏的兴致不高:“薤白……你真的,没事吗?”
“嗯?”薤白甚至不知道她在问什么。
“真的不是为了不让我担心,所以……”司半夏大概是想说“强颜欢笑”这个词,但她觉得说出来矫情,干脆话说一半。
薤白微笑着放下草莓:“我知道夏姐在担心什么,所以你可以放心,我没事,真的。等将来你出院之后我再跟你讲讲这两天我过得有多刺激。”
“我……我这话可能总是说得有点儿马后炮,”司半夏叹了口气,抓起那颗草莓塞进嘴里,“但是我真的很想帮上忙。我当然希望你能一直过的好好的,但假如要是再遇到什么问题,一定要联系我。如果只是因为觉得我帮不上忙就不联系,那我就是彻头彻尾的局外人了。所以对你来说,我是局外人吗?”
“当然不是!”薤白非常用力地否认着。
“那要记得联系我啊,不光是有好事的时候,遇到坏事的时候更要联系我,那样才说明我们真的亲近。”司半夏将草莓的叶子摘下来在薤白眼前晃了晃,“商陆他习惯思考谁对他有用、谁有一定价值,但你不是那样的人,可别连这方面都被他同化。”
蒲薤白非常认真地思考着司半夏最后那番话的含义,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和商陆相处时间久了,或者说……跟商陆相同水平的人相处久了,薤白也产生了一种“我也是这个水平的人”的错觉。
那些天生自带才能的神仙们根本不觉得自身的能力有多么独特,因为那是与生俱来,他们早就习惯了该怎么将特殊的自己融入这个遍布普通人的社会中。
但薤白没有那份独特的才能,一旦产生“我也很强”的错觉之后,就会自以为是起来。
虽然他没有说,也绝对不会做类似这种过分的事情,但在他内心深处,的确已经将司半夏他们划作局外人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蒲薤白感到非常难过。
他失落地走回停车场,开车回学校的路上故意听了一路两年前经常听的歌。
自从和商陆开始交往以来,薤白发现自己听歌列表都已经跟从前大不相同了,以日文歌居多,偶尔会混着两首欧美的摇滚乐,他翻了半天都没找到一首中文的,最后凭着记忆搜索到过去的某一首歌。
平心而论,他如今已经不会觉得曾经喜欢的歌有多好听了,旋律完全不抓耳,歌词也不知所云,但是听着听着,他就能回忆起曾经坐在保姆车里由司半夏载着他跑通告、奔波于各个摄影棚和剧组的那些年。
他真的很久没有回忆起那些年的事情了,好像如今的自己和过去的自己彻底脱了节,偶尔他都会纳闷儿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到现在这一步的。
人活着,不能忘了本。
薤白听着那些毫无逻辑的歌词,回忆当初听着这首歌的时候,司半夏坐在驾驶席生气地教训着自己“不知道说点儿好听的话”。自己当初的确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听的话,不够圆滑也不够坚强,轻易就会被人戳中软肋,害怕受到伤害所以不得不把浑身的刺都竖起来,动不动就会火冒三丈,不然就是冷眼看人。
那样一个……连自己都不愿意善待的刺儿头,到底是怎么能这么走运地遇到这么多好人的呢。
薤白无法想象两年前如果没有和商陆邂逅的话,如今的自己又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是不是早就妥协于哪个大佬,又或者缩在哪个角落里吸毒幻想着幸福生活了呢。
该死,想这些反而会让自己莫名开始思念起商陆了。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翘课去隔壁清华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学校门口停着一辆车牌号不太眼熟的保时捷Cayenne。
薤白开车经过的时候,那辆保时捷车主就跟故意碰瓷儿一样突然打开了门,砰的一下撞到了薤白的后车门,瞬间车里就响起了撞击提示音。
薤白是个不常骂街的人,但这次真的没忍住,“我靠”地低声暗骂了一句,然后靠边停下车。
这难道又是哪个杀人犯的惯用套路?吸引自己下车然后再把自己打晕了带上车?但有哪个傻子会在学校门口这么多人看着的地方做这种蠢事啊!?
他正研究着要不要坐在车里先把商陆叫来的时候,通过后视镜看到从那辆保时捷里走下来的人有点儿像是邓红。
薤白一头雾水地盯着镜子,越是看越是确信那就是邓红本人。
邓红穿得很低调,或者以她的身价和咖位来说、她穿得有点儿过度低调了。灰色的卫衣偏偏要买大一尺码的,拉链完全拉到头儿,长发也塞在衣服里面,再配上灰色的运动裤和米黄色的球鞋,怎么看都像是来慢跑的路人。
而且她也确实是跑着到薤白的车旁,猫腰看着后车门的刮痕。
薤白拉上手刹下了车:“我要是没认错的话,你是邓红吧?”
“啊,啊……”邓红抱着脑袋抬起头,“对、对不起!我没想到居然会撞上,我以为还有好远的距离呢!这辆车的车门为什么会这么大,我真的开不惯啊,抱歉!我、我赔你,我赔你一辆新的!”
赔一辆新的可真是太硬核了,薤白笑出声:“不用不用,我也是没太注意车距,都有错。你来这里是要找谁吗?”
“嗯,我是来找你的,但是发现好像进不去。现在学校管的好严啊。”邓红低头摆弄着手指,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