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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年纪的人了,他已经做不到痛快地大哭一场,但韩建涛明白,范建国一定在心里哭着。
韩建涛对“十七年”这个字眼非常的敏感,因为那是他与甄远峰相识的年头。他实在好奇,若是有天自己也选择去死,那么每一年的劳动节第六天,甄远峰还会在那个老地方、举着可乐等着自己吗?
甄远峰又会不会像现如今的范建国一样,痛苦得哭都流不出眼泪呢。
“我那个朋友,是个特别好的人。特别好,特别仗义,无论是谁找他帮忙,他都不推辞。怎么就偏偏……怎么就偏偏是这种命运。”范建国捏着眼角,“所以我看到商陆和蒲薤白在一块儿的时候,我那个心魔啊,又一次来了劲儿。我看蒲薤白,就像是看到当初害死我朋友的那个带着病毒的垃圾一样,自己的前途没有了,就要去祸害别人的。”
“他们是在报复社会吧,我想。”韩建涛低下头。
“他们就总觉得好像是社会欠他们的一样。”范建国恶狠狠地说。
“但蒲薤白不是那样的人。”韩建涛语气坚定地反驳道。
范建国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
那晚之后范建国又思考了很久,最后决定转天早晨折中给常山打一通电话。
电话拨通之后,常山那边儿还是没睡醒的语气呢:“范叔?怎么了这是,这么早……”
“说起来你们的商陆啊,他还是个党员?”范建国没有直奔主题。
常山只觉得莫名其妙:“……确实是党员,怎、怎么了啊?”
“没怎么,就问问。”范建国思考着要怎么提起想说的话题。
“范叔怎么知道的啊,我们陆陆儿一般不跟别人炫耀自己有多牛逼来着。”常山打着哈欠,慢慢醒盹儿。
范建国笑了一声:“确实不是他说的,是蒲薤白跟我说的,说得义正言辞,什么商陆是党员,坚定共产主义绝不动摇,绝对不会被宗教侵染。”
常山人都傻了,僵硬在床上,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知道商陆的病怎么样了,我周五看见他们的时候,看他脸色惨白,坐都坐不稳。”范建国平静地问。
“我也……不知道,我没收到消息。”常山彻底清醒过来,立刻从床上站起来在卧室里来回走动,“范叔您……”
“那你回头跟他联系的时候说吧,跟他说,就跟他说……我周五、话说重了点,人老了就口不择言,是我的问题,叫他别放心上。”
电话突然就这么挂断了,常山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半个小时之后他才反应过来,那个永远不按套路出牌的商陆,就在一个不当不正的时间点,在他和赵问荆谁都不知道的地方,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跟范建国出了柜。
所以,在常山将范建国的话原封不动转告给商陆的当下,常山看着商陆那个目瞪口呆的神情,突然就觉得心情舒畅:“想不明白了吧?”
商陆呆呆地摇了下头:“我这还等着他来折磨我呢,怎么突然就……啊?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吗?我要是现在下车,再重新上一遍车,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什么玩意儿啊,你搁这儿重启时间线呢?”常山大笑着拍了拍商陆的肩膀,“看到你也是一脸懵逼,这可真叫我太高兴了,终于见到你也有不懂的时候了。”
商陆就这么持续保持懵逼状态到达学校,进研究室的时候都没缓过神。
第一个注意到他有点儿不对劲的人是贠伟辉:“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商陆贴着墙边走到自己的桌子,放下书包,“我就是在想,党的力量真是伟大。”
本来还在研究着公式的甄远峰和冯树才,听到这句话之后回过头,跟贠伟辉一起眉头紧锁地盯着商陆,像是在看什么外来生物一样:“什么?”
“没什么,我下午要去党委办公室拜一拜,沾沾仙气。”商陆说得一本正经,但说完之后,又转念一想,“不过也有可能跟党没什么关系,是我家薤白自带神力。”
话题突然就从政治变成爱情,甄远峰三人分别带着不同程度地厌弃回过头继续钻研他们的学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党的力量真的伟大!感谢在2022-10-05 20:58:59~2022-10-07 19:10: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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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clude the 161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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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啊你这是,从今天进了研究室开始就没精打采的。”袁文倩看到薤白第五次叹气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
她这一问,研究室的李东和许若琳也都抬头看过去。
“还真的,怎么感觉你最近好像憔悴了不少?”李东指了指薤白的脸。
许若琳突然脸红,捂住嘴小声说:“难道是被掏空了……?嘿嘿嘿……”
“No No No,年轻人,这种情况应该是反过来,是不是欲求不满呀?”袁文倩贱兮兮地笑着,凑到薤白身旁,用手指点着他的脑袋,“老公生病所以没有夫夫生活了是不是?”
李东用书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想申请换研究项目了,我不是很想跟你们这些成年人同流合污。”
“放心,你将来也会找到自己的□□的。”许若琳一脸坚定地拍了拍李东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