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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相看两生厌的状态,只有在双方的圈子里出现真正能够求同存异的人的时候,才能够被打破。
读书人这边的话,就是裴邵伯。他只在饭局开始的时候快速地吃了两口饭,那之后就端着酒杯趁机到韩建涛那一桌去给对方敬酒了。
至于社会人那边,自然就是韩建涛成为了包容者。他看到裴邵伯来敬酒,立刻举杯接应,并且还聊了两句有关于心理学的事:“我听说裴教授下午是去大学里讲课了啊。”
“这点儿小事儿怎么还传到韩总那儿去了呢。”裴邵伯摆了摆手,“学术交流而已,都是常有的事儿。”
“那可不是小事儿,学术的事情,政府向来都是大力扶持的。我也有朋友是在大学里工作的,他跟我说起今天有北大的人来讲课,说从几天前就开始兴致勃勃地期待着了。”韩建涛让裴邵伯坐在自己身旁。
两个人小口喝着酒,从一堂相对基础的社会心理学课程,讲到了心理学的其他分支。
可能是因为韩建涛对学者的态度不错,电视台的其他人也一改开始的时候对学生们心生厌倦的态度,零零散散的有些人走到学生们那一桌,开始找袁文倩他们聊起天来。
房间里有一段时间四处都是“考试难不难”、“北大是不是都是天才”这种话题。
蒲薤白这一次是对自己的朋友们佩服得五体投地,那些在巴士上还对娱乐圈满怀不屑的朋友们,现在居然能跟任何一个人谈笑风生,并且还在变着花样地拒绝对方的劝酒。
“蒲神啊,您的朋友们……看来个个儿都很神。”邢天南这一次不是调侃了,感觉对比一下那群受过教育的人,他们这些只靠着察言观色和敬酒的明星们都变得逊色不少。
“他们甚至还有人写过社交类的论文,还有谈话的艺术什么的,毕竟都是研究这些的人。”薤白认可地点点头,这才觉得有朋友在的话,真的是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一直一声不吭的小男孩儿也是你朋友吗?”邢天南指了指隔壁桌一直低着头吃东西的商洋。
薤白笑了一声:“不是,他是我弟。”
“你弟……?”邢天南没有很震惊,他只是仔细思考了一下,“哦,是商陆的亲弟弟吗。”
“是啊,仔细看的话应该能看出来吧。”
“是有点儿像,但不那么像,尤其是性格……这饭局如果要是他哥在的话,估计别人都没说话的份了。”邢天南和薤白稍稍碰杯。
“其实弟弟的性格比哥哥要好多了,不过就是不习惯这种场合吧。”薤白露出心疼的表情,他很想过去问问商洋有没有吃饱、是不是觉得无聊,但又怕自己走过去的话,反而会让商洋受到不必要的关注,那样只会让商洋更不自在吧。
“真的好奇陆神要是听到你这句话,他会不会心塞。”邢天南笑着念叨着,“还有,一会儿你也去跟韩总敬个酒吧。”
“为什么?”
“你还问为什么?”邢天南都笑了,“你是没听说吗,韩总来年就是局里的人了。”
蒲薤白当然是没听说过,他皱了皱眉:“什么意思,他一直以来不都有自己的公司吗,那要怎么……”
“公司都转手让人了,”邢天南越说声音越小,“来年人家进局里,进去就是副局级。只要咱国家不革命,不出二十年,人家就是副部级了。”
蒲薤白被这件简简单单一句话,吓出一身冷汗:“为什么会升得这么快……难道他……有什么背景吗?”
“当然有了,他的老父亲就是正部级,子承父业嘛。”邢天南说得理所当然,“不过真是有意思,陆神都不跟你说这些吗?那你们平时聊天都聊什么啊。”
聊些柴米油盐、家长里短,蒲薤白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他以前觉得和商陆聊些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的话题是件很幸福的事,但现在听着邢天南这番话,薤白开始意识到商陆似乎是在无形之中为自己挡下了大量的负面信息。
他感到自责的同时,也突然想到自己明明也有事情在瞒着商陆。比如自己已经同意了和光影解约的事,比如自己结果也没能拒绝掉橘俊之的那套房子的事。
合着两个人都这样怀揣着秘密在过家家呢。
“商陆工作之余还有学业,我俩日常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不多。”思来想去,薤白用一种没得挑错的说法敷衍着邢天南。
邢天南当然也感觉到了薤白的敷衍,但他不是很在乎:“这么一想还真的是,感觉最近跟陆神聊天的时候,他语气都没精打采的。估计是学校的事情也很费脑子吧,话说陆神是研究什么的啊?”
“他是在数学专业,研究的东西比较机密。”
“太厉害了,实不相瞒,我虽然认识这么多人,但科学家真的是闻所未闻。要是陆神今后真的能成为博士,那我可真的就有得吹了哈哈。将来我要在综艺上跟人说我有个博士朋友。”邢天南尽可能的把话题朝轻松的方面引导着。
两桌人都是越聊越嗨,到最后根本没几个人在吃饭了。喝醉的大人们说话都控制不住音量,聊着聊着就变成扯着脖子喊,喊了没两句,旁边休息区睡着觉的孩子们就被吵醒了。
被吵醒的裴天豪自然是有妈妈去哄,但是被吵醒的商旻却是没爹没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