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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移话题你倒是擅长……”蒲薤白有些生气地扭过头看着窗外,“你跟父母说过了吗,过年你要回家的事。”
“我给商洋发了个消息。”
“……你告诉他我也会一起去?”
“是啊。”
“他说什么?”
“他说‘哦’。”
“哦……?”
“嗯。”
“没了,就哦?”
“是啊,就哦,怎么了啊。”商陆说得都笑了。
“你弟不是个很健谈的人来着吗,怎么可能就只说了个哦,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也不欢迎我,是不是他其实很反感我们……”
“薤白,薤白我们停一下。”商陆抬起单手在蒲薤白面前晃了晃。
“双手握紧方向盘!安全驾驶!”
“好好,安全驾驶、安全驾驶。”商陆立刻两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你放松点儿行不行,商洋他敢不欢迎你,不欢迎我就揍他。”
“这是什么暴力发言啊,你揍过你弟?”
“……没有,通常我都会让着他,不然我父母会揍我。”
“那你说什么大话,而且揍一顿有什么意义吗,暴力就只有施暴的人感觉到了发泄的快感而已,根本问题完全得不到解决啊。”
“我觉得自从你开始读书,你说话也变得一套一套的了。诶对了,考研结果是不是快下来了啊。”
蒲薤白扶额:“你怎么又转移话题了呢,分数要二月初才能下来。”
“那不就是年后了吗,诶,那不就是下礼拜了?”
“是啊,下礼拜,这跟我们刚刚的话题有关系吗?”
“没关系啊,想让你转移注意力。”
“你觉得谈分数这回事儿,能够让我缓解焦虑?”
商陆感觉蒲薤白的语气越来越不对劲,“显然不能……我的好薤白,你也是读心理学的,这种时候就不能想想缓解紧张情绪的方法吗。”
“我又不是搞临床的心理医生,况且我就只是看了几本考研的书,那能学到什么?”
“我想想,我好像看到过有一章,”商陆稍作回忆,“你现在背靠座椅,坐直了,双手自然下垂然后紧紧握拳,低下头,用力深呼吸,憋气,然后慢慢呼气,同时松开双手。”
蒲薤白听话照做,重复了两三遍之后,果然有所缓解:“你的脑子能不能借我用用。”
“哈哈,你想干什么,直接来问我不就行了。”
“我想……我想知道要怎么才能让你家人不至于和你断绝关系。”蒲薤白头靠着车窗,呓语般低声喃喃。
进了市区之后很快就开到了商陆的老家,这是蒲薤白第二次到这栋高层的地下停车场了,心情非但没有比第一次的时候放松,甚至还远比第一次要紧张。
可能是紧张情绪作祟,蒲薤白这一年带来的年货也是上一年的两倍,这些东西他们两个人根本没办法一次性拎上去。
“等我把商洋叫下来。”商陆看着后备箱以及后排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礼品盒,最后做出搬救兵的决定。
消息发出去之后,商洋几乎秒回了句“稍等”。商陆朝蒲薤白晃了晃手机,“你啊,就是想太多,商洋他保不齐比我还喜欢你呢。”
蒲薤白已经是一身冷汗了,在听到商陆这句话之后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你真的要这么安慰我吗,用你对我的感情可能还不如你弟对我的感情的这种说法?”
商陆脑子里转了一圈儿,“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肯定是有夸张的成分啊,你干嘛这么较真。”
“……对不起,抱歉,我,脑子不太正常了已经。”
“别道歉啊,怎么动不动就要道歉。”
“道歉也不行了吗?”蒲薤白感觉自己已经站在情绪失控的边缘,他发现商陆越是不在意,他就越是焦虑愤怒。
商陆一点儿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但通常这种时候他明白一定是他做错了什么。他断电一样杵在原地看着蒲薤白发呆,直到商洋他走了过来。
“哥,薤白哥,你们来了啊。”
莫名其妙就僵持住的两个人在看到商洋之后,分别收起了情绪,朝商洋打着招呼。
“今年也来打扰了。”蒲薤白笑着说。
“快来帮我们搬东西。”商陆把两盒高级布丁递给商洋,“我看看你还能拎点儿什么。”
商洋这半年来也没太大的变化,个子好像稍微长了些,但顶多也就是一米七出头。发型没变,衣着风格没变,这些都让蒲薤白感到松了口气,好像只要对方外貌上没变,就不会加重他的紧张。
虽然他也知道这跟人家的外貌没有关系。
“你别让商洋拎那么多。”蒲薤白看商陆无休无止地往商洋手里塞着东西,于心不忍,伸手制止。
但是商洋却回避开了蒲薤白的手,并且也回避开了蒲薤白的视线,“没事儿,我最近都可健康了,感冒都没有过。”
这个不自然地回避视线,让蒲薤白的心都凉透了:“是、吗,哈哈,好事儿、好事儿。”
可惜商陆啥都没感觉到,“爸妈都在家?”
“老妈在,在楼上玩儿着连连看呢。老爸出去谈生意了,要晚上回来吧。”商洋提前跑去按电梯,吸着鼻子,又提了提手里的东西,“干嘛又买这么多东西啊,吃都吃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