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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过去了?司半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慢慢地变得充满女人味儿,不说话的时候就是一个外貌出众的女性。托她的福,阳起石也发生了变化,虽然这辈子都没办法和女性组建家庭,但只是不脱衣服的交往的话,无论是工作还是做朋友,阳起石都不会再生理性抵触了。
司半夏说她结婚了的时候,阳起石觉得不可思议。当年的假小子变成了丫头,后来丫头又成了别人的妻子。看着司半夏一步一步在她的人生中稳稳前进,阳起石的心情就变得十分复杂。
好像自己也在前进吧?但又好像一直在原地踏步。
不过原地踏步也无所谓,阳起石觉得如今的生活可能不是最好的,但至少是他觉得能够接受的,有很多的朋友,有像样的工作,有固定的床伴,还有一处刮风下雨时能够回去的住所。
然后,司半夏又向着前方迈了一步——她有了孩子。
怀孕、生产,这些在阳起石的大脑里,几乎等同于悲剧。他虽然口口声声说着司半夏不过是普通的损友,但想到将来她可能也会死于一个婴儿的致命打击之下,就会痛苦得窒息。
为什么人要为了一个还不懂生命为何物的东西、而去冒有可能会死亡的风险呢?
越想这些,阳起石就越不安。焦虑症要发作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人来沟通,来缓解症状。他五点多的时候就开车到蒲薤白家楼下,打电话叫他下来。
“阳哥今天不忙吗?”蒲薤白上车的时候还觉得惊讶,“怎么还特意来接我……”
“那咖啡厅附近也没有多大的停车场,你再开一辆车也没什么必要。”
“我……是打算坐地铁来着。”
“怎么,你是想着晚上回去的时候可以让你老公来接你吗?”阳起石只是随便调侃了一句。
蒲薤白却沉默了几秒,说:“不行吗。”
没想到蒲薤白居然还有这么一面的阳起石,又是惊讶又是感慨:“你当初要是对我也这么可爱,说不定我们也能凑合着过日子呢。”
“这种玩笑还真是百开不厌啊,阳哥明明就对我没一点儿兴趣。”
“也不能说是没一点儿兴趣吧,至少你的长相我是非常喜欢的来着。”
“喜欢也不是带有其他意思的喜欢吧,我懂,”蒲薤白不经意间说了句,“其实有时候我觉得阳哥可能根本就不喜欢男的,就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女的。”
这句话正中阳起石的软肋,让他一时间想不到该说什么。
不过蒲薤白不觉得哪里有什么问题,还自顾自地继续说:“不过我和商陆可不是凑合着过日子,过日子就好好过,凑合又算什么呢。”
“行了行了,别在我这儿秀恩爱了。你这么粘着商陆,那他出差之后你要怎么办呢,也要跟着一起去吗?”阳起石想要快速转移话题。
不过这句话却让蒲薤白愣住了:“……什么出差?”
“过阵子去日本出差啊,”阳起石看了他一眼,“怎么,他没跟你说?”
蒲薤白的脸上彻底没有笑意,他脸颊僵硬地“哦”了一声,低头沉思起来。
“不是吧,真的没说?”阳起石觉得这事儿还挺好笑,“我还以为他什么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呢。”
“出差是什么时候决定的?”
“应该就是这两天,”阳起石把车开进停车场,“不过正式的通知也没有下来,估计要等到下周才知道具体行程了。”
“是吗……”蒲薤白板着脸,“可能是他想等到具体行程出来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呵呵,也是有这个可能。所以他会带着你一起去出差吗?”
“不知道,”蒲薤白摇着头,“但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也不是很想离家太远。”
“为什么?”
“夏姐……兴许会需要帮忙也说不定,而且她几乎每天都来我家找我聊天,我要是突然走了,她、怀孕的话情绪又不稳定,肯定会觉得很寂寞。”
阳起石点点头,然后耸耸肩:“那你就是觉得你老公不会觉得寂寞?”
蒲薤白越听越堵心,他看着阳起石那个嬉笑的样子:“所以阳哥今天就是打算来让我不痛快,才叫我出来的吗?夏姐结婚、怀孕,都是她自己的决定,阳哥到底不服什么呢。”
“不服?我吗?”阳起石皱了下眉,“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阳起石的这个反应也让蒲薤白很出乎意料,他本来以为阳起石会否认自己的看法来着。“毕竟……那么多年来和阳哥一起奋斗过的,就是夏姐了啊。可是夏姐结婚也好、怀孕也好,都没有阳哥的任何参与,甚至都不是第一时间知道。”
阳起石心平气和地点点头:“原来如此,也是可以这么解释啊。”
“什么意思,阳哥不是这么想的吗?”
“是呢,我是怎么想的呢?嗯……人的想法还真是复杂的东西。”阳起石打开车门,走在前面。
蒲薤白小跑着跟在后面,一头雾水地看着对方的背影。
二人前后脚地走进咖啡厅,和前台的小哥儿打过招呼之后,就要朝着咖啡厅的深处走去。然而就是这么一转身,蒲薤白就愣神在原地。阳起石也感到十分意外,有些惊奇地看着面前那一桌熟人:“哟,这还真是巧了呢。”
和他们正好面对面的邢天南先是干咳了一声:“是啊哈哈,蒲神,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