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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回信的那天蒲薤白激动到不知所措、原地打转,商陆帮他打开邮件,扫了一眼,笑了一声说“恭喜”。
“虽然你表达自己观点的能力实在是差强人意,但你的想法还是传达给我了。我近来也打算做这方面的研究,正巧缺几个学生,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考虑报考我们学校。”北大教授大概在邮件里说了这样的话,乍一看像是否定,但仔细一琢磨,这就是一个专业人士肯定了蒲薤白的思想了啊。
蒲薤白开始学着商陆厚脸皮起来,和教授邮件来往了几天,要到电话,然后细聊了几句。教授知道围绕着蒲薤白发生的那些社会时事,知道却没有厌恶,也没有表达什么主观的意见,只是从很专业的角度来讲述了一下群众效应这回事。
“其实听说你有考研意愿,我还是很惊讶的,我也看过你的电影,觉得你在演员这条路上应该能走很远,就擅自以为你还是会雕琢自己的演技。”教授说得很诚恳,“但你说你想学习,想读书,我当时听得可感动,觉得你是个不拘泥于小格局的有远见也有胆识的人。后来看到你广发邮件,想要争取到一个项目资格,我一看,正巧跟我专业吻合,就觉得这巧合未免有点儿可爱,我啊、想着法子地想要收了你呢。”
为了不辜负这位教授的赏识,蒲薤白日夜背书,把厚厚一摞心理学综合的备考知识点全都记个八九不离十。
当然光靠着他自己努力,恐怕再努力个三四年都摸不到门路。商陆在听说自己想要考的专业之后,帮着找到了复习资料,那些看着让人头晕犯困的书,商陆只需要扫视一遍,就能把重点知识圈出来。
死记硬背是不可能全都背完的,有商陆提前圈出重点,蒲薤白也就慢慢掌握了规律,后面复习的时候几乎都是自己搞定的。
商陆似乎并没有很想干涉蒲薤白他自己的学习生活,只要蒲薤白不求救,商陆就只会在一旁忙他自己的事情。蒲薤白对此感到非常轻松,没有人监督,但也不是真的就没有人支持他,这种有着落、有得依靠的感觉,可以说是支撑着他熬过备考半年的关键。
等到成绩出来,等到真的能够和教授一起做项目的时候,蒲薤白期待着那个时候的自己能够替现在的自己想通很多事。
比如该不该对商陆充满占有欲,比如该不该对商陆和其他人亲热这件事感到嫉妒。
又比如,自己到底该不该在商陆带着倦意回到家之后、还要给商陆摆脸色。
“我回来啦。”正在蒲薤白思考着这个那个的时候,门外先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开门的声音,同时伴随着商陆开心的声音。
蒲薤白稍稍一惊,完全是下意识地露出笑容然后跑去玄关:“回来啦,居然这么早!”
“一点半结束之后我拉着吴头儿就跑去赶高铁了。”商陆傻笑着张开双臂。
蒲薤白却没有扑进他怀里,而是抬手帮他脱外套:“这活动结束得也太快了,我记得以前都是要折腾四五个小时的啊。外面冷不冷?”
“不冷,”商陆吸着鼻子,搓了搓手,看着蒲薤白把自己的外套挂好,“其实原本计划是要五点结束,我心说那我回家不就要九点多了吗,所以去跟主办方磨了磨,提前回来了。”
蒲薤白微微皱眉,“不是和你说了,工作重要。”
“别说那个了,你做了什么啊,好香。”商陆换鞋进屋跑去厨房,看到蛋挞的时候简直双眼放光,伸手就要去抓。
“洗手!”蒲薤白拉住他的衣领硬是把他扯回来,拖着他到洗手池,叮嘱着他认真洗干净。
“干嘛这么凶啊。”商陆委委屈屈地缩在池子前给双手打上泡沫。
蒲薤白听罢,愣了一下,看着面前镜子中的自己。“很凶吗,没有吧。”
商陆也愣住了,“干嘛这么凶”这句话其实只是他日常开玩笑的惯用语,通常蒲薤白也只是会笑笑而已。但今天对方没有笑,甚至还反问了回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商陆擦干了手,直起身子,转头捏了捏蒲薤白的脸颊。
嗯,越看越是好看,什么邓红不邓红、女神不女神的,还有哪个神仙比得过蒲薤白呢。商陆一边想着,一边凑过去想要亲上一口。
但蒲薤白却下意识地避开了:“没什么,你总是动不动就说我凶,我也没怎么样啊。进门洗手不是理所当然吗。”
蒲薤白离开洗手间,留商陆一个人面壁思过。
怎么了这是!?
商陆开始细细地琢磨自己哪儿做错了,通常都是自己做了什么蒲薤白才会不开心。
白天的消息全都回了,而且从消息来看也不觉得是自己早上出门的时候做了什么或者是忘记做了什么。
那就是跟自己有关,但又不是有直接关系的事。
今天自己就只出席了一场活动,他可不觉得程煜飞会这么快就把自己胡说八道的消息给传出去,更不可能传到蒲薤白的耳朵里。
所以就是因为别的事。
蒲薤白最容易接触到的就是微博了吧,商陆掏出手机翻了翻热搜榜,看到前五关于自己的热搜有两条,一个是跟不想加班有关,一个是跟邓红有关。
邓、邓邓邓红?
商陆以头撞墙,怎么自己都明里暗里地出柜了,还是会有人乱点鸳鸯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