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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薤白突然神情坚定,用力点了下头,但只说了一个字:“好。”
“……好?”商陆头晕眼花地看着对方。
“从今天开始,”蒲薤白像是用尽全力在下定决心,“我就喊你老公。”
商陆感觉自己一口气没倒上来,胸口一阵窒息。
蒲薤白见商陆没什么反应,紧张到有点儿害怕,他抿了抿嘴,微微歪着头,眼神里满是恳请:“不行吗?”
商陆也抬手摸着蒲薤白的脸颊,随后是脖子、肩膀,最后搂住对方的腰,“现在,现在喊我。”
“……现在感觉好羞耻啊,喊不出来。”蒲薤白低着头。
“不行,就现在。”商陆掐了一下薤白的腰。
“那喊完了,我们就去公园,你保证不要改变行程……”
“我保证。”商陆期待得心跳开始不规律,症状简直像是极度紧张。
蒲薤白彻底豁出去了,他主动抱住商陆:“带我……带我去上野公园看樱花吧,老公。”
商陆竟然觉得自己的一生都圆满了,现在死了也无所谓,刚刚因为紧张而冰凉的四肢,现在正迅速升温回暖。他抱着他的“整个世界”,郑重回答着:“走,我们去上野看樱花,我的宝贝儿说去哪儿,我就带他去哪儿。”
说真的上野公园的樱花到底怎么样,两个人都记不太清了。公园人山人海,简直是为两个人全程牵手找了个合适的借口。看似为了不走散,实则是谁都不想松开彼此。
他们跟着人群一点一点朝公园内行进,一路上两侧都开满樱花,视线放远的话,能看到黑漆漆的人头之上,便是浅粉色的天空。
日落悄然而至,天色从湛蓝过渡为黑,四周樱树下亮起了橘黄色的灯笼。
树下聚会的人开始了夜晚的狂欢,大笑声和歌唱声从四面传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味儿。
在公园中心的广场上全部都是日式小吃,但凡是蒲薤白多看了一眼的、商陆全都给他买了下来,最后拎着大兜小兜地找了一个碰巧空出来的长椅,把食物铺开,开始就着夜樱吃着“不像样”的晚饭。
广岛烧、章鱼烧、鲷鱼烧、大阪烧、玉子烧,蒲薤白逐一把这些塞进嘴里,感觉每个都好吃,但每个具体的味道都没尝出来,就只是感觉非常好吃、根本停不下来。
商陆却完全相反,他感觉所有的食物都变得索然无味,满脑子里全都是蒲薤白没穿衣服的样子。只要看向蒲薤白,他的大脑就会浮现“秀色可餐”这个词,紧接着食欲就转化为其他欲望。
这不行啊,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商陆谴责着自己精虫上脑的本性,然后一个劲儿的把各种食物塞进蒲薤白的嘴里,看着爱人脸颊鼓囊囊的可爱模样。
越看越容易想歪……
“你怎么都不吃啊?”蒲薤白夹起一个章鱼烧递到商陆嘴边,“不爱吃吗?”
商陆张嘴接受投喂:“不是啊,我看你吃得很欢,不舍得跟你抢。”
“哈哈,不是还有很多吗。”蒲薤白晃着双腿,端着广岛烧,一口接一口地吃着炒面。
商陆端着啤酒罐,喝着喝着感觉自己的生理反应越来越不受精神控制,他无意识地抚摸着蒲薤白的头,“还想吃什么,再去买点儿吧。”
“有点儿饱了,”蒲薤白摇着头,“你也别喝了。”
“嗯,我不喝了。”商陆听话地放下罐子,开始收拾残局。
这次则是换蒲薤白拿起啤酒瓶,把剩下的半罐喝了下去:“这边的啤酒度数好高啊,喝两口居然会觉得头晕。”
“气氛问题吧,”商陆看着周围又唱又跳的陌生人们,“而且赏夜樱就是要喝酒喝到醉啊。”
“感觉……”蒲薤白倚着长椅,放松着四肢,看着头顶上偶尔飘下来的樱花,“这样真好。”
“喜欢热闹?”商陆笑着问。
蒲薤白摇了摇头,安静地笑着:“这里虽然热闹,但又觉得好像很平静。”
“是因为樱花加成吗?”
“可能是吧,”蒲薤白单手将空罐子捏扁,侧过头带着些醉意地看着商陆,“也可能是因为你在我身边。”
商陆看不懂蒲薤白的眼神了,这个眼神过于色情,看起来像是在直勾勾地诱惑自己。
但是这种公共场合,蒲薤白怎么可能故意勾引自己呢?所以商陆认为这是他自己颅内精虫导致的错误解读。
“想去厕所了。”蒲薤白看了看长椅上的垃圾,“顺便把垃圾也扔一下吧。”
“垃圾我来扔,厕所就在那边儿,要我陪你去吗?”商陆把垃圾收集到一个袋子里。
“嗯,要你陪我去。”蒲薤白朝商陆伸出手。
商陆牵起他,扔过垃圾之后走到树林间的洗手间:“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蒲薤白却没有松开商陆,而是四处张望了下,然后拽着商陆到树林更深处一个黑漆漆的角落。
“这里没有灯,也没什么亮光。”就连嘈杂的声音都像是被树丛挡住了,蒲薤白昂起头,用手指摸着商陆的嘴唇,“是不是做点儿什么,别人也看不到呢?”
好像有花瓣落下来了,商陆隐约看到蒲薤白的头上有一小片白色,但他不是很确定,一方面是因为光线太暗,另一方面是因为理智几乎不在线了。
“真的……可以吗。”商陆发现自己正在发抖,他都不敢碰薤白一下,怕最后一个保持理智的神经也会被对方的体温烧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