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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陆吃着小菜,漫不经心地答:“两万三。”
“……还真是有零有整的。”蒲薤白愣是感觉被噎了一下。
“我当时微信就只有那么多了。”商陆不明所以地回了句。
“哥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给别人钱啊?”商洋也觉出不对劲。
“对对,你哥是有这个癖好来着,”蒲薤白立刻表示赞同,“钱到账之后立刻就想着要怎么转出去。”
“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这么多钱给我也没用啊。”商陆发愁地看着他们两个人。
“你可以……做投资啊。”商洋摊开手,“那不是可以赚到更多钱?”
“呵,你小子,还懂投资了。”
“你先别笑他,”蒲薤白制止住商陆的冷嘲热讽,“虽然我也觉得捐款是一种非常高尚的行为,但你的种种作为都给我一种……你捐款并不是为了行善的感觉。”
被戳到软肋的商陆发愁地看着蒲薤白,“我们能不能别在公共场合探讨我为什么会有财富恐惧症。”
“财富恐惧症,这是一种真实存在的恐惧症吗。”商洋模仿着蒲薤白的语气,嘲讽着自家老哥。
商陆指着商洋,“嘿,只有我老公可以讽刺我,你不行。”
喜得“讽刺”商陆的权力的蒲薤白,也不知道该不该得意,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这算是什么、什么奇妙的特权吗。”
商洋也表情复杂地点点头:“我都不知道我该不该羡慕……”
至于该不该羡慕的,上餐之后商洋就知道了,他是很羡慕,既羡慕蒲薤白、又羡慕商陆,看着两个人互相分享着对方碗里的食物,看着一个人递水、一个人喂饭的,而他自己只能沉默地扒拉着眼前那口米饭。
想脱单了,母胎SOLO十七年的商洋,人生当中头一次萌生了想要找个女朋友的想法。但他又严重怀疑即便自己搞了对象,可能也没办法像眼前这俩人似的如此恩爱。
这两个人的恩爱,很难用俗话来描述,商洋看过电视剧,也看过现实当中搞对象的朋友,总觉得那些你侬我侬的男女之情并没有在面前这对的身上体现。也有可能是因为高大的哥哥总是会扮演撒娇的那个角色,一切都让商洋感到跳戏,让他想不到“可爱”这个词。
“我还想再吃一份炸猪排。”此刻商陆正有意无意地用肩膀碰着蒲薤白的肩膀。
蒲薤白一边抬头看着服务员的动向,一边抱怨着商陆吃太多:“吃这么多油腻的东西会不消化吧。”
“没事儿,我一会儿再去买个山楂汁。”商陆还是在撞着蒲薤白的肩膀。
抬手叫来服务员的蒲薤白,一边白了商陆一眼,一边客气地和服务员点餐。
商洋短端起热茶,想象着如果把面前两个人的日常拍下来发到网上的话,会有多高的点击量。
“小洋还要吃点儿什么吗?”蒲薤白突然笑着问向走神的商洋。
“啊,哦,不、不用了。”商洋红着脸摆了摆手。
服务员终于忍不住笑着问:“你是商陆的弟弟吗?”
一桌三人被这个问题搞得人均一愣,商陆客气地笑了笑,收起刚刚撒娇的语气,温和地问着服务员:“他是我弟弟,怎么?”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到你除夕发的照片,然后今天就看到本人了。”服务员被商陆问得脸红,“你们兄弟在照片里看着不像,但是真的看到人的话,还是很像的啊。”
商洋的脸越来越红,他厚着脸皮大笑了一声,“真的假的,不是客气话吧。”
“你知道就算是你把我们哄开心了,我们也不会给你小费来着。”商陆调侃着。
“不是……不是……”服务员已经开始向后退步了。
蒲薤白在心里呐喊着“为什么姓商的都那么喜欢捉弄人”,但表面还是非常平静,“不好意思,他们在开玩笑,别在意。我其实也觉得他们兄弟很像,毕竟是亲兄弟。再帮我们加一份抹茶蛋糕吧,谢谢。”
终于得到台阶下的服务员也向蒲薤白鞠躬道谢,逃似的跑了。
“你俩在外面能不能收敛点儿。”蒲薤白凶巴巴地瞪了眼商陆,然后无奈地看着商洋。
“该收敛的是她吧……我又不认识她,就上来套话,”商洋抱着双臂,“在学校这样就算了,出了学校还是这样。”
“是啊,而且如果她关注我的微博,说明是我的粉丝,但又越过我直接和我家人说话,不是很不尊重吗。”商陆严肃地说,“就算是公众人物,也该有点儿私人空间吧。”
蒲薤白扶额,“你俩到底在期待什么啊,期待随便一个人都是有极高的道德水平吗。”
“不该期待吗?”兄弟俩异口同声。
蒲薤白咋舌点头,“行,我不仅相信你们是兄弟,我还相信你们是同一位老师教的。”
统一战线的商陆商洋,在吃饱喝足之后勾肩搭背、走得摇摇摆摆,蒲薤白跟在斜后方,不想跟着他们犯傻,但又有点儿期待着自己有天也能够这样厚脸皮。
他们从商场顶层,一层一层地往下逛,美其名曰为消食儿,其实只是为了再搜刮一下还有没有更好吃的零食店。
手里的炸鸡排吃完之后,又换上了一大份冰激凌,路过服装店时他们都要顺便进去逛一圈儿,因为商陆知道蒲薤白很喜欢买衣服。
买衣服这个爱好,蒲薤白本人都没有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职业病,他会考虑穿搭的问题,也会在商场里非常认真地挑衣服。曾经他挑选衣服的时候,想的都是自己穿上的效果,如今他心中的模特变成了商陆,看到喜欢的衣服时,会拎起来比划在商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