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深山里只有他们二人,情动自不必忍,许仲越握着宋时安细白的小臂,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又转移到眉心的红印。
直到宋时安气喘吁吁的推他肩膀,小声嘟囔“饭要扑了”才松开手。
在山里的第一晚,晚饭做的异常丰盛。
宋时安把提前准备好的干粮饼子剖开,里头夹了切成细条的牛肚子肉,撒一小把芝麻和辣子,和洗干净烫熟了的野菜碎。
他还用稻草裹了几个鸡蛋上来,稀饭里打了蛋花和葱花,又把红油鸭蛋一剖两半,那香喷喷的红油蛋黄沁出油花。
两人美美吃了一顿,宋时安伸了个懒腰,觉察出腿脚的酸疼来。
饭菜是宋时安做的,许仲越手脚麻利的收拾了碗筷,三两下洗干净沥水,又提了木桶过来,两人一起泡脚解乏。
其实宋时安是想晚上好好洗个澡的,但许仲越不让,说山里晚上冷,洗澡洗头只能早上进行,晚上舒舒服服泡个脚,再擦一擦,稍微对付过去算了。
许仲越的脚是瘦长型的,单看还透着几分优雅,但踩在桶子里才觉察出尺寸大来,两只脚生生把桶底占满了。宋时安干脆把自己的两只脚叠在许仲越的脚背上,还顽皮地踩了踩。
许仲越淡淡一笑,俯身摸了摸夫郎滑腻的脚踝,手指便摸到了脚心处。
宋时安一开始还笑,后来便紧张起来。
“你、你要干嘛?”
“你走多了路,我给你按一按脚,明天落地便不会酸疼了。”说着,汉子一手托着夫郎白嫩的脚,另一只手已经攥成拳头,用凸出的棱去碾脚心穴位。
许仲越的按摩很有章法,压、刮、钳、捏,酸爽得宋时安直哎呦。
他可不喜欢自己变了调的讨饶声音,两手捂着嘴,只逸出细碎的呜咽。
只是他这副可怜又可爱的模样,看在许仲越眼里,反倒更想欺负他,让他的哭泣讨饶声更厉害些。
宋时安的双足被许仲越珍宝一般擦得干干净净,抱着进屋歇息,他被汉子折腾得没有办法,怨道:“你不累么?”
许仲越在他耳边说:“你太小看为夫的力气了。”
夫郎不明白之处,他自然要身体力行、用心说明。
第二十六章
深山里静悄悄的,太阳默默的移到正当中,除了偶尔一声鸟叫,再无旁的声音,真像是两个人被无穷无尽的绿包围着,红尘喧嚣都不见了。
宋时安懒洋洋的睁开眼,就看见汉子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小肚子上,难怪睡觉还觉得沉重。
门窗关的严实,起床时宋时安还是觉察到了一丝凉意,他身上原就比许仲越寒凉些,更经不住冷,便把早早准备好的粗布夹袄穿上了。
许仲越静静看着自己夫郎苗条的身子被粗重厚实的袄子裹上,后发先至的穿衣洗牙,他这趟上山,抱着带宋时安四处转转的想法,并没有一定要猎到什么稀罕猎物的目的,动作不知不觉间和宋时安一样懒洋洋的。
宋时安在厨房忙活,他便出去几趟,把昨晚用掉的水补上,又打了两大捆干柴,还摘了些红红黄黄的野杏子。
宋时安做了两大碗阳春面,只加了些香油、盐和葱花,切了一个红油鸭蛋,两人连汤带面吃得很饱。
许仲越把杏子放在溪水里洗的干干净净的,宋时安剥开两个尝了,那鲜红的有些发酸,嫩黄的反而鲜嫩多汁,甜到心里去了。
厨房里原就放着小竹筐,下午许仲越出门打猎,宋时安也背上小竹筐摘野果子吃。
深山无人,一大片的树林子里,累累的结满了野桃子、野杏、野李子,见果子都鲜嫩光洁,宋时安摘下后用衣服擦了擦,就往嘴巴里塞。
甜美的汁水在口腔里爆开,好吃到他眉眼弯弯,筐子里装得满满当当,哪怕他和许仲越两个吃不完,也可以洗干净腌成各种果酱,冬天涂在馒头片上吃都好吃!
许仲越怕宋时安在山上迷路,离得并不远,手里头提着把斧子,隔两棵树便往树干上砍下道痕迹,若宋时安和他走散了,可以顺着标记回屋子。
一路上,许仲越虽看见山鸡从树梢掠过,那五彩斑斓的翎羽在阳光下煞是好看,但他眼尖,注意到那山鸡捕食后便回到巢穴里,蹲下身孵蛋。这春夏季节是母兽繁育生息的季节,猎户们如不是实在揭不开锅,通常是不会猎杀带崽的母兽母禽,设陷阱若捉到了小崽子也直接放了。
是以他并没有取下背上的弓箭,只是提着斧子随意溜达。
未几时,他看见一灰一白两只野兔子,从茅草伸出冒出头来,那兔儿很是警觉,许仲越便在下风处静静站着,没多久,俩兔子终于放下警惕,安心啃落在地上的果子。
许仲越搭弓射箭,刹那间两箭连发,一箭射中了灰兔子的咽喉,另一箭却只射在白兔的腿上。
听见风声,宋时安才回头,将许仲越的英姿尽收眼底,他蹦跶着跑到许仲越身边,兴高采烈说:“好厉害好厉害,今天大丰收啊!”
其实两只野兔儿才到哪儿,但看着宋时安的笑容,许仲越立刻起了鸣金收兵的念头。
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他脑袋里有烽火戏诸侯和九尾狐祸乱商汤的故事,过去许仲越既不理解周幽王,也不明白那商纣王脑子里进了多少浆糊,竟会为了软玉温香连天下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