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诞生
他继续道:“接下来,将这焆都每个人都看作符印,你就能知道你想知道的。”
逄风依言照办。
眼前的景物瞬间变了个模样,山峦河流、亭台楼阁消隐无踪。修士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发光的符印。逄风将视角拉远,符印便变化为无数细小的光点。
光点绝大多数是草绿的,少数介于黄与绿之间,只有零星几枚色彩是明亮的橙黄,夹杂在青绿之间格外显眼。
他分出一缕神识,去触碰了其中一个明黄光点——符印中的讯息却与之前不同,这次传递过来的是“有威胁”。
符印色彩瞬息万变,有的光点前一刻还是青绿,眨眼功夫便化为藤黄。亦有藤黄光点,几个呼吸间变回碧色。
逄风的神识落在其中一印上,顿时有关于此人的讯息传入脑海,其内容详尽无比,修为功法、生辰八字、何时入城、宗门经历等一应俱全。
神识继续深入,此人的情绪竟也映入脑海——这是一个叫赵虎的修士,酒醉被狐朋狗友摸去了灵器,心生忿恨,妄想毁灭焆都。
……可他一个刚结丹的修士,这事也只能停留在想法上了。
上官法解释道:“人的想法,瞬息万变。对焆都有不满也是常事。心念钟里碧印代表无害,黄印代表有威胁,需纳入监管名单中。但这两种符印,其实都威胁不到焆都。只是若是一人长期处于橙印之中,圜塔便会遣人对其进行处理。”
“只有朱印出现,心念钟才会自鸣。”
逄风问:“既然如此,朱印代表什么?”
上官法道:“代表此人不仅有妄图毁灭焆都之心,同样身怀毁灭焆都的力量。”
他一摊手:“当然,这样的修士至少现在还没有出生。”
上官法补充道:“不过登云试还是有可能的。你不是想看登云试?在心中观想沛城,便能查看了。”
逄风听他此言,却并没有切换视角到沛城,心念一转,神识瞬间冲向高空,停留在焆都最高之地,也就是他们所在的圜塔之顶。
圜塔之顶只有孤零零的三个符印。
两绿,一橙。
碧印是他和南离,橙印是……上官法?
逄风:“?”
比起上官法竟然有毁灭焆都之心,更令他惊疑的,竟是他和南离都是绿符。
但这显然不可能。因为两人在蜃仙人一事后,早已生出毁灭焆都之心。可这两个符印却是相当标准的草绿,就连一丝变黄的迹象都没有。
虽说如此,但他也不可能将此事说与上官法,不管怎样,他毕竟是圜塔之人。还是等日后与南离商讨更为合适。
上官法见他一脸惊疑,懒洋洋道:“圜塔从不休假,公务又多又杂,我心生不满,难道还不行么?”
……倒也没什么问题。
逄风没有说什么,只是将目光投向了沛城。此时三更过半,大多数人已经睡去了,符印也不再移动,正好一目了然。
沛城的符印数与焆都相比只是九牛一毛。碧印依然占多数,橙印只有寥寥几枚,朱印依然不见踪影。
他的神识探查过那几枚橙印,却依然寻不到任何可疑之处——那只是几个参加登云试十几次却依然一无所成、神志不清的落榜之人。
但这样一来,好不容易寻得的线索就又断了。莫非心念钟真的出了问题?以至于除了他和南离,还有人心怀叵测之心,却并非被心念钟察觉?可真仙法器,又怎会出错?
正在逄风绞尽脑汁思索之时,他却忽然瞳孔一缩——沛城中一枚橙印,竟无声无息染上了血红。瞬息之间,便已化为赤红之色。
“嗡——”
心念钟发出一声悠长的鸣。
第104章 诞生
逄风的意识瞬间被牵扯进那枚血红的朱印中,悠长钟声在脑内长鸣,他循着心念钟的牵引瞬间寻到了那枚朱印所处之地。
那人就身处……云桂客栈正门处!疯狂扭曲的情感涌入脑海,逄风瞬间从朱印中撤离,神识脱离心念钟。
南离和上官法亦是听见了这声长鸣。南离神色骤变,上官法亦收敛了些轻慢的神色。他掏出一颗传讯灵珠,对塔中司圜喝道:“随我速去!”
上官法立刻跳上马车,两匹马长嘶一声,腾跃而去:“公务在身,恕不奉陪!”
他右手一挥,厚重的声波顿时以心念钟为中心扩散开来,两人瞬间被声浪掀翻,坠下高塔。南离骂道:“该死的老贼,我必取你头颅——”
他的躯体迅速在空中变作白狼,白狼矫健的身姿穿行在云雾中,犹如一尾修长的鱼龙,两条灵活的长尾捞起逄风,随后向下俯冲而去。
逄风紧贴狼毛茸茸的耳朵耳语道:“去云桂,那里有危险!”
二人心有灵犀,白狼的身影如一道飞练,沿着登云阶直冲而下。夜寒露重,狼厚实的皮毛被露水打湿。南离顾不上用火焰烤干皮毛、驱逐湿气,压下耳朵,向沛城俯冲而去。
入目是一阵明亮的火光,哭声与喊声嘈杂不断,一片混乱之中有人高喊道:“走水了——”
身着黑衣的司圜正在街上奔走:“圜塔在此,无需惊慌!”
可惶恐的众人依然在闹闹哄哄中四散奔逃。更有甚者冲进火场,去抢值钱之物。司圜气得怒喝道:“妨碍圜塔公务者,逐出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