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上来之后，应该第一时间就把手机和警官证给了其中一人，并且让这俩人毁掉这俩东西，所以才导致陆令出来的一瞬间没有被埋伏。
　　如果陆令没有拿梯子，可能会追的更快，那样的话，王俊就没有这几秒的交代时间，陆令就有可能发现手机和证件的问题。当然，陆令知道，即便他发现了，他也不可能兼顾这些，肯定还是把抓王俊作为第一目标。
　　这个案子，自己犯了什么错吗？
　　陆令仔细地想了想，作为警察，他确实没有做错什么。
　　想着，陆令站在安静的天台上，看了看天空。
　　没有月亮。
　　陆令仔细地看了看天空，小城的光污染并不严重，但就是没有月亮。拿出手机看了看，腊月初六，只能在傍晚的西方天空中看到月亮，现在看不到才是对的。
　　陆令略懂月相，他知道，直到农历的初八，才能在上半夜看到上弦月，初六显然是不行的。
　　有些可惜。
　　陆令还是很喜欢月亮的。
　　想着，陆令给燕雨打了个电话。燕雨正在高铁上，因为是星期一的晚上，高铁票还比较好买，大家坐在了一起，四个人面对面那种。
　　接到电话，陆令讲了讲今天案子的复盘。
　　“我这边说话不算方便，只能大概聊一聊。总的来说，成功。”燕雨道。
　　“算是吧，”陆令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说道，“只可惜，今天看不到月亮。”
　　“怎么？你那边下雨？”燕雨问道。
　　“不是，今天晚上没月亮。”
　　“你想说啥？不要给我搞那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煽情的话。”燕雨看其他三个人都在看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意思。
　　“……”陆令被这么一说，直接忘了自己原本想说什么。
　　“燕雨燕雨，开扬声器啊。”刘俪文在一旁催促道。
　　燕雨一脸破罐子破摔的状态，把扬声器打开，然后递到了大家中间，结果扬声器里发出了“嘟嘟”的声音，电话就被挂断了。
　　陆令那边，挂了电话后，叹了口气，看了看没有月亮的天空，也不知道谁能与他在这种情况下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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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东九区。
　　李建成穿着羽绒服，在一座小山的山腰处站着，看着这片山河。
　　“老大，这边风大，别站着了，你这身体也不好。”有人过来说道。
　　“看看景，没事。”
　　“倭国的景有啥可看的。”
　　“天空是一样的，你看那猎户座、金牛座、大犬座，看那颗最亮的星，那是天狼星。”李建成道。
　　“这地方没有光污染，确实适合看星星……欸，月亮呢？”机灵的小伙子四望，愣是没在天空中发现月亮。
　　“峨眉月，这个时间看不到的。”
　　“哦哦哦。”年轻人似懂非懂。
　　“没关系，我能看到月亮。”
　　“您这是有境界。”
　　“心中有月，不论圆缺。”
　　“……”年轻人没有听懂，他摘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VR设备，“您先看着，我撤了。”
　　年轻人往回走，这时候另一个人爬坡走了上来，看着年长很多。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长者道，“怎么，思念故人呢？”
　　“我老婆？”李建成想了想自己的妻子，轻轻摇了摇头，“她运气其实还可以，去世的时候没那么多痛苦，只是她那个身体，最后还坚持照顾了李梦两年，苦了她了。”
　　“那你在思念谁？”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李建成指了指西方，“她给我说的。”
　　“那你还打算回去吗？”
　　“不了，此番事了，就结束了。”
　　“我们可以帮你再搏一次。”
　　“我这个身体，”李建成苦笑道，“不折腾了。”
　　“车遥遥，马憧憧。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月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长者缓慢地吟唱着，声透天穹。
　　“好，我再搏一次，”李建成沉寂了十几秒，“那你呢？就这么结束？世人谁知道你也是一代文学大家？”
　　“我有我的安排。”长者微微一笑，看了看时间，“倒计时15分钟。”
　　“好，回去了。”
　　二人并肩回返，周围只有风声。
　　下到山坳，这里有一处失修多年的防空洞，挖掘水平一般，但空间不小。
　　此刻，防空洞附近已经戒严，周边已经布置了十几个摄像头，甚至还有一台小型相控阵雷达。
　　稍微平坦的地方，整齐地摆放着30台中大型无人机，每个下面都带着灰色的罐体。
　　“说起来运气真不错，居然能搞到这个东西。”李建成看到这些，就感觉到了亲近。
　　这就是乔启提到的CIF3，三氟化氯，李建成一直以为这玩意很难搞到，但是没想到在这边并不难买，因为这个东西可以用于清洗化学气相沉积腔室。
　　三氟化氯在室温下可以与半导体反应，可以清洗冷壁CVD腔室，而这边的半导体行业还是比较发达的，所以李建成居然直接买到了成品。
　　“测试过三次，确实好用，”长者看了看表，“还有7分钟。”
　　“调试起飞。”李建成道。
　　整整30台无人机，分成三个批次，平稳地离开了地面，没有一台出现问题。控制无人机的飞手一共有6人，每人控制5个目标，VR实景操控。
　　“悬停自检30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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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检很快结束，李建成看了看雷达的情况，又看了眼手机，说道：“看来一切顺利，其他两个地方也自检顺利。”
　　“筹划了这么久，不会不顺利的。”长者说道。
　　“3号那边一切都好说，2号那边……”
　　长者笑着拍了拍李建成的肩膀。他当然明白李建成要做的是什么。
　　钟表飞转，一切按计划进行，30架无人机陆续起飞，很快地越过这里的山头，奔向目的地。
　　就在这些飞机刚刚飞跃山头的时候，C地的一些预制设备也完成了启动，这都是预制程序，没有一个人看守。
　　48枚同一型号的火箭弹被陆续启动，直接奔向预定目标。
　　B地，一根根引线悄无声息地被引燃，不同的区域开始燃起火光。
　　确定B、C两地成功地被启动，李建成松了一口气，看了看长者：“我走了。”
　　“走吧。这些冤魂……希望他们不要怪我。”饶是长者心坚如铁，这一刻也有些情绪波动。
　　“不会的。”


第679章 一件小事
　　2022年12月26日晚，无月之夜，伊豆山。
　　寂静无声的山上，逐渐传来了一些异常嘈杂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大。
　　山间的观音像静静矗立，像是等待着什么。
　　山上的庙里，几位中年男子听到声音，出门查看情况。
　　能这个时间段居住在庙里的人，自然都非同一般。自从1971年的那个事件之后，这个地方就算是戒严了，一般人根本来不了，即便是三倍体和鹌熊那样的人物，也很难登山入庙，这庙宇的地位可见一斑。
　　但也许是时代变了，无人机低空飞行，如入无人之境，迅速地围住了庙宇。
　　单单庙宇这边的无人机，就有足足20架，这些无人机盘旋、搜寻目标的时候，这几位中年男子就已经有了些混乱，到处去寻找武器，似乎要把这些无人机打下来。
　　但是这里的地形显然早就被勘探过，无人机达到自己的位置之后，立刻开始了行动，冲进了不同的地方，开始按照既定计划使用CIF3。
　　罐体在既定区域开始泄露，CIF3沸点是11.3℃，以液态形式泄漏后，迅速开始下坠、喷洒、气化，然后在接触到地面、地板、石材等物质后，一瞬间就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芒，接着就是剧烈的燃烧。
　　无论是日常用的阻燃剂，还是常见的消防材料，都可以与三氟化氯发生反应，这一反应几乎没有日常办法扑灭，CIF3可以直接和水、沙子发生反应并燃烧。
　　当然，这个东西也能和人体组织发生反应，效果是差不多的，燃尽之前无法停下，有几个人尝试救火，不仅仅是火上浇油，更是粘连上了不少CIF3，这里瞬间成了炼狱。
　　与此同时，在庙外的一隅，有5架无人机也已经陆续飞到了另一个目标上方。
　　这里的观音像，在无人机的灯光下显得惨红。
　　大量的CIF3开始倾泻，石像立刻发出了明亮的光芒，那一刻，像是太阳。
　　剧烈的火焰让无人机完全无法承受，逐渐的开始失控，坠入火海，成为了燃料本身。
　　一切都在计划中，至于剩下的5架，谁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似乎这里还有隐秘之地。当然，计划完成，一切都会结束。
　　与这里不同的是，B地这边已经硝烟散尽。高塔已经被彻底粉碎，黑色的泥土被翻上了天，无数的石子自由地奔向了远方。有不少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跑到这边的深坑处，久久无言，眼前景像，宛如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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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做的事，历史会记住吗？”下山的路上，一辆汉兰达汽车上，小伙子和李建成说道。
　　“会吧，回头我给陆令打个电话，把你名字记上去。”李建成笑道。
　　“啊？”年轻人吓了一跳，“那我会不会被通缉？”
　　“哈哈哈……”李建成装模作样地笑了笑，接着收起了笑容，“虚名罢了。”
　　“嗯！不过我们成功了！”
　　“其他地方，也成功了。”李建成露出满意的笑容。
　　“太好了！这下子可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