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四章6
朱丽叶穿着半落兄噗的裙子,一个男人正抓着她的脸说什么,她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带男人走进旁边低矮的房子。十几分钟后,男人离开了,朱丽叶姐姐走出来,不一会儿,她又领着另一个男人进去。
以前我不知道婊子是什么,现在我隐约知道了,婊子就是用身体换食宿的女人。
除此之外,婊子就是朱丽叶姐姐,一个任人欺负,无法反抗的女人,她越是弱,别人就越要欺负她。
我明白了,哭是没用的,人只能靠自己,你落魄时,别人不趁机欺负你就很好了,根本不可能伸手帮助你。
从那天开始,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就好像这样可以转移注意,让我忘记现实中的苦恼。同时,一旦有人当面骂我,我就拼劲全力教训对方,虽然最终我才是被打惨的那个,可久而久之,再也没人敢当面骂我臭婊子了。
爸爸每天都喝得烂醉,他不再上班,不久家里就没钱了。
有一天傍晚,爸爸叫住我,扔给我一件东西。
“你去趟酒吧,用这个还旧账,再买瓶酒回来。”
那是妈妈的金项链,细细的绞丝链子,挂一个天使吊坠,我非常喜欢它,经常和贝拉一起偷戴。
所以,她连这个也没拿,就匆匆走了吗?
乔纳森酒吧很大,装修得很气派,里面还安装了电灯,电灯和汽灯不一样,不会冒烟,也没有怪味,开灯后整个房间像白天一样亮。
那里熙熙攘攘,全都是成年男人,我有些害怕,看了半天,直到脚麻木了,才迈开步子走进去。
就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新奇又迷乱的地方,这里充斥着各种嘈杂的声音,门口高高的吧台上坐满了酒客,他们大声交谈,笑得很响亮,骂得也很响亮。亮晶晶的酒杯里装满啤酒,男人们仰着脖子,一饮而尽,一个酒保站在吧台后,用皮管子给每个人加满。里面是几排矮桌,桌子周围摆放着红色皮沙发,两位金发姑娘手持托盘,笑着给客人们送酒和食物。
我注意到一群男人正围在酒吧深处的角落里。
那是一个单间,门口挂着珠链,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男人跪在桌旁,正哭求着什么。
沙发上坐着两个年轻男人。
我认识他们,虽然只是从很远的地方偷看过几次,但我牢牢记住了他们的脸,他们是比尔和海涅的哥哥们,乔纳森的当家人。
乔纳森夫人名叫燕妮,她有五个儿子。大儿子康拉德,二儿子黑加尔,三儿子汉森,以及双胞胎比尔和海涅。
乔纳森先生十年前就死了,现在令人闻风丧胆的乔纳森先生是老大康拉德和老二黑加尔。
他们年轻英俊,体格强壮,穿着漂亮的衬衫和马甲,马甲口袋上还挂着金色怀表表链,像时尚画报上的男人一样体面。
此刻他们姿态闲适地靠在沙发上,悠然地抽烟说笑,仿佛根本没意识到脚边正跪着一个哭泣求饶的男人。
我走向吧台,踮起脚尖,抓住那对我来说过高的桌沿。
“您好,先生。”我小声说。
“你好,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酒保是个讲话柔声细气的中年男人。
“爸爸叫我来还欠账,他叫史托克·纳西斯。”
我掏出金项链,捧给酒保看。
酒保的手指修长洁白,却像张网一样罩过来,我忽然意识到他拿走项链后,我就再也没有妈妈的东西了,爸爸把所有关于妈妈的东西都扔了,所以我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酒保俯下身躯,目光与我平视:“小姐,你到底要不要还钱?你爸爸呢?为什么让你来?”
爸爸已经很久不出门了,我知道他是觉得丢人。
我抓着项链,手心都出汗了,但我知道即使抓得再紧,我也抓不住它,就像妈妈离开时,我抓不住她的衣角一样。
我把项链捧出去,酒保称了下重量后,随手丢在了吧台下的盒子里,他让我在纸上签字,又递给我一瓶酒,说是已经记账了。
我抱着酒瓶往外走的时候,一个年轻姑娘被推搡着走了进来。
那是丑八怪汉娜。
汉娜姐姐是附近最丑的姑娘,她又黑又瘦,颧骨突出,鼻子塌陷,一只眼睛还有点歪斜。
原来跪在里面的男人是汉娜姐姐的爸爸,他被人拖出来,拎到汉娜姐姐面前。
乔纳森家的打手迈克正在吧台前抽烟,他嘲弄道:“别人还不上钱,还可以把女儿送去妓院,您呢?您家这个女儿怕是免费张开腿,也没有男人愿意上吧。”
酒馆里响起一片笑声。
笑声中,汉娜姐姐抱着胳膊,像个无助的幼童一样哭了起来,可她的泪水没有引来恻隐之心,反而有人笑骂,瞧瞧她,怕不是个傻子吧。
“我知道你缺钱,这样吧,最近店里没什么气氛,让你女儿站到吧台上面,学一学狗叫或牛叫,只要表演20分钟,就免了你这次的利息,你可以下个月再还款,怎么样?”迈克笑着说。
“别这样,求你们别这样……”汉娜爸爸老泪纵横。
迈克却忽然收起了嬉皮笑脸,阴森地说:“别不知好歹,你知道自己一个月的利息是多少钱吗?一个男人要在工厂扛一个月麻袋呢,你女儿只要二十分钟就赚到了,甚至不用打开她的腿,怎么样?快点答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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