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奂儒愣住。
　　蔺宗溟笑意加深，嗓音低沉。
　　“闾丘先生，猜对了。”
　　驾驶室内一时间变得沉默。
　　宁奂儒喉咙干涩，找不到话音。
　　鲲？
　　这难道不是虚构的神话生物吗？
　　现实世界里真的有吗？
　　就在这时，船舱外面传来俞子航兴奋地喊声：“闾丘哥蔺哥宁哥，你们快出来看啊！”


第17章
　　济德和俞子航“友好”的切磋一番，钓鱼的重任就落在阮飞白身上，于是，海面的情况也是他最先发现。
　　闾丘虞三人走出驾驶室。
　　俞子航指着海面道：“闾丘哥蔺哥宁哥，你们快看！是白鲸！”
　　“我们船边游来一群白鲸，好可爱。”
　　闾丘虞走到船舷处低头看去。
　　果不其然，白鲸在周围缓缓游动着，圆圆肉肉的大脑袋时不时探出海面，嘴角好似微笑一样，发出欢快的声音。
　　还有一头白鲸叼着海藻望向闾丘虞他们，大脑袋左歪歪右摆摆，接着再顽皮地下潜。
　　“喵~”警长前爪搭在船舷上也好奇往下看，尾巴一甩一甩。
　　“估计是被鱼群招引来的。”阮飞白道：“刚才有鱼群游过，我钓了四条鱼，每条个头都不小。”
　　末世后，感觉海里的鱼都变多了。
　　随随便便就有鱼群出现。
　　苏烟也难免被可爱的生物吸引，看得目不转睛。
　　阮飞白：“真可爱啊，我给它们喂点鱼吃。”
　　他转身拿刀子削鱼块，然后一个个扔下去。
　　白鲸的叫声愈加欢快，高兴地在海里转圈，或给闾丘虞等人表演一个侧游，用宽大的尾叶突戏水，或者只单独露出一个胸鳍在海面上，像是在打招呼一般。
　　阮飞白已经完全沉迷于吸鲸不可自拔。
　　眼看钓上来的四条鱼全部都要喂下去，济德连忙阻止道：“阮子快醒醒，不要被这群小妖精们给蛊惑了，咱们还要吃呢。”
　　俞子航：“阮哥，你不是说还要露一手么，鱼都给它们吃啦。”
　　阮飞白回神，尴尬摸头：“哈哈我都没注意。”
　　“放心，这儿还有鱼肉呢。”
　　俞子航趴在船舷上挥手：“去去去，别围着我们船了，没鱼给你们吃啦，一个个都胖死，白胖子们，赶紧玩去吧。”
　　一头白鲸恰巧在俞子航的下方，潜入水里又游上来，努力地摆动着尾鳍直起胖嘟嘟的身体，模样又萌又活泼。
　　俞子航见状惊喜：“诶，是要亲吻我吗？该不会想讨好我……”
　　话未说完，白鲸嘴中就吐出一股细细的水柱，直喷俞子航脸上，喷个正着。
　　喷完后，白鲸的叫声里竟显得有种得意洋洋的意思。
　　俞子航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时气的跳脚，抹脸骂道：“啊啊啊它故意的！”
　　白鲸这么聪明呢？
　　听得懂他说话？
　　合着搁这儿故意报复他呐。
　　闾丘虞不禁被逗笑，嘴角弯起，眉目变得柔和，漂亮的眼睛衬着明媚的阳光仿佛闪着细碎的星钻，分外迷人。
　　突然察觉到似乎有人在看他，闾丘虞转过头：“看什么？”
　　丝毫没有被抓包的自觉，蔺宗溟表情不变道：“只是在想我与闾丘先生算久别重逢么，不算的话，可是有闾丘教授和丘教授这一层关系在，我们之间的称呼完全没必要如此生疏。”
　　“毕竟，我们已经不算是陌生人了，你觉得呢，闾丘先生。”
　　“那你想怎么称呼？”闾丘虞问。
　　敢叫他小名试试。
　　蔺宗溟开口：“阿……”
　　“啊！白鲸都游走了。”俞子航道。
　　济德：“咦，不跟咱们玩啦？”
　　刚才他们正与白鲸玩闹，但毫无预兆下，这群白鲸倏地四散游走，转瞬消失在海面不见踪影。
　　阮飞白：“情况有点熟悉啊，不会是……”
　　宁奂儒和苏烟疑惑。
　　闾丘虞和蔺宗溟靠近船边，往下望——
　　不远处，两个庞大的海洋生物正缓慢游来，一前一后，阴影在海面底下极为清晰。
　　等近了，影子显出形状，小脑袋，长颈，身躯巨大，体长约莫十四米左右，两侧有像桨一样的四个鳍状肢，身后甩着一条尖尖的尾巴。
　　渔船上的人放缓呼吸，双眸紧盯着海面。
　　幸好，海面底下的两个庞然大物对渔船没有兴趣，不一会儿就慢吞吞地游了过去。
　　直到身影消失不见，俞子航才敢喘气问道：“这是什么海洋生物？脖子好长。”
　　还是两个一起，近看好大的体型。
　　宁奂儒：“蛇颈龙吧，脖子是特点，很明显。”
　　“先有沧龙，后有蛇颈龙，不知道海洋还有什么‘惊喜’等着我们。”
　　闾丘虞：“蛇颈龙从三叠纪晚期就开始出现，沧龙是白垩纪中晚期才出现并迅速繁衍，两者都随着恐龙一起灭绝了。”
　　“这场灾难被称为中生代末白垩纪生物大灭绝事件。”
　　“但在历史上经历过的生物大灭绝一共发生了五次——4.4亿年前的奥陶纪大灭绝，3.75亿年前泥盆纪大灭绝，2.51亿年前的二叠纪大灭绝，2.03亿年前三叠纪大灭绝，最后是6500万年前的白垩纪大灭绝。”
　　“既然沧龙、蛇颈龙已经出现，那么，往前数，在前四次大灭绝里灭亡的海洋生物说不定也会存在。”
　　俞子航张着嘴，目前暂时合不上了。
　　苏烟不由得问道：“可沧龙这些海洋生物到底为什么会出现？”
　　“就算海洋里的远古生命重新复苏，难道一瞬间就长这么大吗？如此快速的生长，时间不对等吧。”
　　阮飞白闻言解释说：“其实末世发生后，我们在海底沉睡了十天。”
　　宁奂儒、苏烟、俞子航三人还是第一次知晓这件事情，表情惊愣愕然。
　　蔺宗溟道：“末世前有股能量爆发保护了部分地区和人类。”
　　“我猜测，应当也是这一股能量的刺激作用，使得远古海洋生物复苏，并迅速生长变化，这与我们的变异能力一样，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没错。”闾丘虞认同点头：“每一次生物大灭绝都会导致至少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物种消失，正因为恐龙灭绝，人类才得以登上历史舞台。”
　　“但人类也是生物，这一次的末世灾难，很像史前时代的大洪水，世界各地都有相似的记载。”
　　“比如古巴比伦的《吉尔伽美什史诗》，我们的《山海经》等书籍，印第安地区、玛雅……”
　　“我觉得这不是巧合，如果不是这股能量的保护，恐怕这一次末世灾难就是第六次生物大灭绝，人类，都将会不复存在。”
　　闾丘虞话音落下，渔船上一时之间寂静无声。
　　良久，俞子航阿巴阿巴说了句：“活着真好。”
　　……
　　H市距离Y市并不算近，再加上末世后的地理格局变化，他们开着渔船在海面上一共又航行五天左右，兜兜转转。
　　有经过两个很小的城镇岛屿，却都不是H市。
　　终于这天，渔船来到了H市的边缘。
　　这五天期间，他们又偶遇三回白鲸群，应该是同一批白鲸，好像是盯上他们的渔船般蹭吃蹭喝，耍宝卖萌的要鱼吃。
　　为此，阮飞白充当专业钓鱼选手，每次都任劳任怨的投喂。
　　渔船找合适的地方停靠好，没有码头，就拴在残破的建筑物上，停稳后再下去。
　　“要不是这里还有明显的地标，我还真不一定敢确认这是H市。”俞子航道。
　　济德：“是啊，末世后都大变样了。”
　　“不熟悉的话，谁能认出来。”
　　闾丘虞望着H市神情复杂，他现在只希望外公外婆和妙妙没事。
　　呼出一口气，他道：“我们走吧。”
　　踏上一处街区后，闾丘虞发现H市的状况似乎相比较于S市来讲，显得更为破败残缺，并且街道瞧不见一个人影，满是疯长的植物。
　　“奇怪，没人吗？”阮飞白道。
　　他还想找个人问一下呢。
　　闾丘虞皱皱眉，先不管这些，道：“往这边走，再转过一个街区，附近就是我外公外婆的家。”
　　若是家里没人……那就只有再去海洋馆看看了。
　　他祈愿不是最坏的结果。
　　然而，闾丘虞外公外婆的家里空无一人，桌面等处已然落了不少灰尘，说明末世后根本没有人回来过。
　　推开门，每个房间里都找了一圈，闾丘虞的脸色变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