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难产而亡的女子总归是少数,且我并非全然的女子,我强壮得多,定不会是少数之一。”凤长生抬指摩挲着商靖之的眉眼,“靖之何必杞人忧天?”
“岂是杞人忧天?”商靖之狠心地道,“你且死了这条心吧。”
凤长生气呼呼地道:“我才不要死心。”
商靖之叹了口气:“且你是否想过现如今除了知晓你乃阴阳同体的少部分人,绝大部分人将你当作了女子,倘使有一日,你乃阴阳同体一事被绝大部分人所知,你又怀上了身孕,当如何自处?”
“流言蜚语已伤不到我了,就算我乃阴阳同体一事人尽皆知又如何?”凤长生瞪着商靖之道,“靖之这威胁才不会奏效,我已不是昨日的我了。我先前将流言蜚语想得过于恐怖了,其实根本算不得什么。”
虽然未能使得凤长生改变主意,但商靖之见凤长生不再惧怕流言蜚语,自然甚是欢喜。
接着,他提议道:“长生既想要孩子,领养一个可好?”
凤长生摇首道:“不好,我想要的是流淌着我与靖之骨血的孩子。”
“我……对不住。”商靖之脑中生出了一个念头——不若将凤长生赶走吧,如此凤长生不得不死心。
但他既已尝过有凤长生相伴左右的日子,如何能忍受得了失去凤长生的日子?
更何况他容忍不了凤长生另结新欢,亦容忍不了凤长生与新欢生儿育女。
他想留住凤长生,却不让凤长生如愿以偿,委实是太自私了。
“靖之有何对不住我的?诚如我适才所言,来日方长,兴许再过几年,靖之这心病便会被我治好了,我堪堪一十又七,等得起。”凤长生舍不得用一别两宽来威胁商靖之,还是徐徐图之为好。
商靖之凝视着凤长生道:“不管再过几年,我都不会允许长生冒险。”
“哼,有朝一日,靖之定会自食其言。”凤长生勾下商靖之的后颈,进而吻上了商靖之的唇瓣。
商靖之原本没什么接吻的兴致,然而,凤长生只稍稍用舌尖撩.拨了他的唇缝,他便起了兴致。
于他而言,这凤长生属实是一味催.情.药。
凤长生的右足尚未好透,垫着左足与他接吻很是吃力,他索性扣住凤长生的侧腰一提,让长生用双足圈住了他的腰身。
凤长生低着首,一手搭着商靖之的肩,一手抚上了商靖之的背脊。
这个吻太过黏糊,两双唇瓣好容易分开,弹指间,又合在了一处。
商靖之绮念横生,定了定神,终是命令自己松开了凤长生。
凤长生居高临下地端望着商靖之道:“我心悦于靖之。”
商靖之本不打算这样快便挑明自己不会与凤长生成亲生子一事,他教凤长生失望了,涉及此事,他压根不像之前所表现出来的一般无坚不摧,现下他不知自己是否还有资格同凤长生接吻,是否还有资格向凤长生吐露爱意。
见商靖之欲言又止,凤长生以指尖揉.捏着商靖之的唇瓣,催促道:“靖之且快些回应我。”
商靖之目生歉疚:“我……”
“靖之待我如珠似宝,靖之并未对不住我。”凤长生的指尖抵上了商靖之的齿列,“我不想听靖之致歉,我只想听靖之说亦心悦于我。”
“我……我亦心悦于长生。”商靖之是半含着凤长生的指尖表白心迹的,他终究敌不过自己的心意与凤长生的要求。
凤长生用指尖剐.蹭了一下商靖之的舌尖,便收回了手,又道:“走吧,长姐定已在等我们了。”
商靖之意犹未尽,将凤长生亲了又亲,方才放下。
凤长生被亲得晕晕乎乎的,赖在商靖之怀中发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从镇国将军府步行至凤招娣所开的馆子仅需半柱香的功夫,然而,足足半个时辰后,凤长生与商靖之才出现在凤招娣面前。
这一路上,每碰到一个诋毁商靖之克妻之人,凤长生都要上前同其理论。
是以,凤长生一见到凤招娣,便道:“长姐,我口渴。”
长姐立刻递了水来,他咕噜咕噜地喝着,并未瞧见曾与他定亲的陈清影正在不远处,同一公子说说笑笑。
第27章
商靖之正用指尖揩去凤长生唇角的水渍,眼尾余光猝然映入了陈清影的身影。
他第一次见到陈清影便是生辰那日,他高坐于酒楼,陈清影翩然而至。
听说陈清影素有“金陵第一美人”之名,见到陈清影后,他却是觉得陈清影实乃庸脂俗粉,如何够得上“金陵第一美人”之名?
紧接着,他亲眼目睹了陈清影在大庭广众之下,撕扯凤长生的衣衫。
如陈清影这般的天之娇女,一朝遭逢巨变,定然气愤难平,可她不该不顾凤长生的颜面,教凤长生衣不蔽体,更不该在凤长生落荒而逃后,进宫面圣,求今上严惩凤长生,为她出气,全然不问前因后果,将过错归咎于凤长生。
倘使凤长生有意欺骗,陈清影所为自是无可厚非,但凤长生本身亦是受害者。
若非他心悦于凤长生,念在陈清影年纪尚小,他定不会对陈清影多有苛责。
可是他心悦于凤长生,时隔两个月,见到陈清影,他只觉得气愤难当。
对于凤长生而言,诗会可谓是一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