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而计姨娘聪慧,应当也明白父王意图。
但为了有个出息的儿子可以依靠,她还是来了,且叫停了他。
“哦,听说了?”陆清安意味不明的问:“姨娘听说了,所以也想指点我一通?”
有时候陆清安也想啊!
或许就是因为有他们这对父母,他才学的这般利己。
计姨娘眼神一躲,小心翼翼,“不算什么指点……”
嗤的一声,陆清安抬脚就走。
“安儿!”计姨娘急抓住他。
陆清安提着的灯笼拉扯中一晃,衬得地上影子纠缠不清,最终又慢慢停下。
计姨娘无奈,“奴婢说便是。”
这便对了。
流着一样的血,他岂能不了解她?
陆清安缓缓掰开她的手,弹了弹被抓皱的喜服。
计姨娘眼中一闪而过痛色,“奴婢见过你的新妇,她……很好。”
模样好,出身好。
若没燕王攻破华京,温颐领兵御敌被捕,计姨娘对温恋舒是极满意的。
“奴婢很抱歉,没能给你尊贵的身份,因为有我这样一位生母,让你自小谨小慎微。然就是这样谨小慎微的你,从十八岁过继到王妃膝下,追了温氏三年。”
“这三年,为了她……”
“你曾不顾旁人嘲讽,每日追随她的荣光。”
“也曾点灯熬油苦读诗书,只为温颐父子高看你一眼。”
“甚至不顾酷暑寒霜的早起半个时辰,从北城买下她喜欢的酥酪讨好她。”
“男儿膝下有黄金,为娶她你跪过。世间男子妻妾成俗,要温家同意这门亲,你更应承一生无妾。”
“只是安儿!”计姨娘苦口婆心。
每说一句,心都为孩子疼出血,“丢弃了尊严,这般求她,温氏又为你做过些什么?”
陆清安:“……”
当初做的时候不觉,只想借温恋舒夫凭妻贵。
却原来从旁人口中听到那些事迹,是这般的难堪?
身为一个男人!一位丈夫!如果能够站着,谁又愿意为了一介女子把自己贬入尘埃?
这般想着,计姨娘的声音又起。
“奴婢虽没读过什么书,却也知道,夫妻夫妻当各有付出。”
“你为了温恋舒往前走了一千又九十五个日夜,那为什么温恋舒就不能为了你,往下将就一夜?”
“是,温家清贵,奴婢无可反驳。”
“可有时候可望而不可及的明月,或许只有坠了神坛,才能甘心为你洗手羹汤!”说着计姨娘抓住他的手,挣扎还没开始,就在他掌心塞了方帕,又很快离开。
陆清安隐约猜到什么,心乱到极致。
影影绰绰的光影中,计姨娘忽然微笑,“上头涂了迷迭香、软骨散,以及……合欢鸠毒。”
迷迭香使人神志不清。
软骨散可让其浑身无力。
合欢露本身有助交欢之效,可制成鸩毒,更是霸道之致,唯有男人以身为解,否则温恋舒暴毙黄泉!
魏长稷既看上温恋舒颜色,定就舍不得她死。
这出美人计,端看魏长稷中不中招。
“三管齐下,温氏什么都不会知道!今夜本就是她的洞房花烛,不是吗?”借着黑暗,计姨娘这话蛊惑到了极致。
若温恋舒真能什么都不会知道,那这事就……
妙哉!
毕竟诚如姨娘所说:
可望而不可及的明月,确实只有坠了神坛,才能让她沾染世俗烟火,也能让他对这个妻有更多真实感。
都屈辱过,也就没谁配不上谁。
不是吗?
第二章
计姨娘走后,花园只剩下陆清安。
七月的天尚在三伏之中,热浪一阵阵铺面而来,吹得他手中灯光影流动,飘如鬼魅。
陆清安静立不动,盯着那方帕许久。
终于——
心下有了决定。
一人一灯换了个方向,竟是又来到书房。
正在屋里打盹的书童京墨,听闻动静出来,困倦的脸上万分疑惑,“世子?大婚之夜……您怎来的此处?”
不应该去新夫人的邀月院嘛!
“哦,前些日给夫人买了支钗,想现在给她,我来寻一寻。”说着陆清安开了门。
京墨跟着,帮他点上灯。
“世子大概放在什么方位?小的帮您一……”
“不必。”陆清安没回头,毫不犹豫出口,似又觉的这样说奇怪,低了声音解释道:“我想自己找。”
世子在意夫人想亲力亲为,京墨便没起疑。
他站着不动,陆清安只能做样子东翻西找,状似才想起什么说:“对了,找东西还要一会儿,为防夫人久等,你去告诉立春她们,可以伺候夫人先歇一阵。切忌——莫说我在书房的事。”
这是要给夫人惊喜?
京墨递给陆清安一个打趣的笑。
“小的这便去,世子待夫人真好。”
“好吗?”陆清安默了瞬,看着京墨欢快的背影,眼里一闪而过愧疚,“我可不好……”
相反,他坏透了。
改道来书房,不过是饮酒,为日后事发寻一个神志不清的借口。
让温恋舒先歇,也是想她放松警惕,能更好下手。
此生得遇陆清安,怕是温恋舒最糟糕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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